这几天里,小寻也开始跟林战一起活动活动筋骨,试着动起拳脚,练练剑法,她的腿已然是大好如初。一日,天气晴朗,吃过早饭,小寻拉着林战道:“立哥哥,我们去……”她向外指了指外面。林战会意,二人收拾停当,生怕惊动了神经刀和陈抗鼎,悄然下了树屋,钻进树林。
碧茔,林战去过两次,他身在逆境,所到每一处都会暗暗记住来去路线,按他记忆摸索,不过一刻钟便已找到。
碧茔,好大一座土丘,耸在林子中央,上面长草青翠茂盛,葱葱茏茏,像是谁刻意种上去似的。林战暗道:“难怪叫碧茔。”
小寻道:“你嘀咕什么?”
林战惊道:“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
小寻更是诧异:“你刚才没说话?”
便在这时,忽见碧茔上的青草晃动一下,两个人便一齐吞声不语。只见碧茔前面青草缓缓移开,赫然露出一道石门来,石门在咂咂嘶哑中慢慢打开,敞开一条幽暗的甬道。
林战与小寻二人双手紧紧相握,俱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唯恐那暗道里蹿出个什么野兽,或者饿鬼僵尸出来。
只见从甬道里漫步缓缓走出一人,立在门内许久,这才慢慢张开双目,以适应外界环境,他站上台阶,环顾四下。
林战与小寻忙纳头低首,生怕被他觉察,却见那人长身修直,挺拔伟岸,是佩戴一把青锋宝剑,剑护镶嵌一块碧玉,微微一动光芒四射,再看他须发花白,直似霜染,寿眉入鬓,朗目如星,好一派魏晋风骨。
他立在墓前,漠然伫立,一副心驰神远的样子。
林战与小寻直瞪瞪地盯着碧茔入口,四目不敢眨眼一瞬,生怕错过什么。其时正是魏晋余脉,雅士都喜佩剑戴玉,此人又生得崖岸高峻,一看之下,便有一股慑人心魄之威。
那人立在墓门片刻,也不回头,向墓内扬臂挥手,只听一阵细细哑哑之声,那石竟自掩闭,青草滑动移位,又将石门覆盖掩实,浑然天成,不着一丝痕迹。
那人回头,凝望茔墓许久,款款深情念道:“多少流年浮心头,方知念,昨日成双,今朝单影无人守。”
念罢又是一阵嗟叹,而后才阔步而去,眼看隐入林间。林战与小寻这才敢站起身来,两个人活动一下筋骨,小寻道:“立哥哥,这坟墓里一定是他的妻子。”
林战道:“这人好生奇怪,怎么呆在坟墓里,况且一呆就是多少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