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师座谈会结束後,黎丝荷接着参加了学校的导师大会,结束後又决定到办公室将作业簿批改完再走,免得下星期的月考周又太过劳累。
这是有史以来最久的一次加班,准备下班时,已经过了十点。
她匆忙跑回教室拿皮包,巡视好门窗後,便急忙想离开黑漆漆的教室。
刹那间,她看见最後一排的座位上,趴着一个身影。
黎丝荷缓缓走向他,在看见那顶帽子和口罩後,身子怔住了。
是汪旭然。
他睡着了,明明就进入梦乡,眉头还微微皱着。
天都暗下多久了,她不知道汪旭然这个时间为什麽会在这里,更不知道为什麽他会在这种地方睡着。
踌躇了一会儿,她还是拿不定主意,不确定该不该叫他。叫醒他,面对的会是无尽的尴尬,不叫醒他,要是他就这麽一直睡,会被警卫锁在学校里的。
晚风从窗边窜入,黎丝荷觉得冷,她纠结了半晌,最後决定先帮汪旭然披一件外套,教室迎风又没有空调,他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光看就让她打了个冷颤。
仔细将羔羊毛外套披在他身上,像盖棉被般整理好每一处皱褶,她忽然愣住了,从楼梯跌落住院那天,他也曾为她盖好棉被。
想起那天晚上,黎丝荷又鼻酸了。
他好像一直都在帮她,住院时陪在她身旁、看不惯宣甯羞辱她,为她争一口气、班亲会被家长b问时,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话。
就连以前也一样。
赖佑群劈腿时,是他从头到尾陪她度过,被关在台东时,他打工一结束就赶过去,只为了确认她的伤势,因为她默写背不出来,冒着被教官加重处罚的风险,用广播给她提示。
这麽久远的回忆,想起来还是会露出微笑。
如果他们十三年前没有认识,现在是不是就能没有疙瘩的在一起?
不,她喜欢的一直是那个男孩,那个失语时被全班排挤的男孩,那个带她叛逆的男孩,那个强忍住一切假装镇定的男孩,那个……过了十三年,还是永远站出来保护她的男孩。
就算他变成大红大紫的歌手,就算他变成全民唾弃的过气明星,在黎丝荷心中,他依然是那个男孩。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
了解汪旭然当年为什麽没选择自己後,她好像,不再觉得自己是最可怜的,不再觉得那道伤是一辈子都无法癒合的痛。
此刻,黎丝荷彻底意识到了,她没办法为那段暗恋回忆画上句点。
笔画顺时针弯一个弧,在一半之处搁浅了。
那模样看上去……就像逗号。
「黎丝荷。」
黑暗中突然传来男人的低嗓,她吓得回过神,僵直在原地。
疙瘩还没淡去,她感到尴尬,不敢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半晌,被沉默b得心慌,黎丝荷才终於转过身,不自在的问:「你怎麽会在教室里?我要关门了。」
「班亲会结束後,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结果不小心睡着了。我还想说,你是不是故意到十点才回来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等了七个多小时?」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麽。
「嗯。」他眨了几下惺忪的眼,静静的点了点头。
黎丝荷不解的瞪着他,感到有些气愤,「班亲会都结束多久了?你留在这里g嘛?」
「你……还在生气吗?」他试探X的问,「不留下来的话,我已经想不到以後还有什麽藉口可以见到你了。」
她别过头,憋住心里的酸涩感。
就为了这个原因,他竟然有办法一个人待在教室里等这麽久。
望着那双眼,这种贺尔蒙泛lAn的距离,让她筑起的心墙逐渐崩塌着。
「你就这麽想见我?」
「嗯,很想。」他gg唇,浅浅一笑,那道弧度溢出了哀愁,「我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