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上幼儿园之前,基本上每天的作息和爸爸一样,早起穿戴好然后在门口等爸爸,再一起上班,所以人们经常会看见南禹衡气宇轩昂地走在园区内和同事商议工作上的事情,而他的后面总是跟着一个小版的他,和他一样浓眉大眼走路带风,姿势都一摸一样。
大概小南钊知道爸爸每天都很忙,所以只要跟着南禹衡就很少会让他抱,像个小男子汉一样,南禹衡也会利用工作之余偷偷带他坐直升机,或者带他去大船上待上一整天,所以对于小小的南钊来说,和爸爸上班每天都充满刺激和期待。
只不过到底是小孩子,经常到了下午就开始打瞌睡,有时候南禹衡要开会,把南钊放置在角落让他一个人画画,下午的暖阳总是让人困顿,好多次南禹衡会开到一半看见小南钊趴在板凳上睡着了,他都会让会议暂停十分钟,抱着儿子回房把他安顿好了再继续工作。
在小小的南钊记忆中爸爸在外面很少会抱他,可他并不知道,他每次累了以后,南禹衡都会一把将他扛起来,有时候还在室外考察,他能就这样抱着南钊一个多小时就为了能让他睡得安稳不把他叫醒。
秦嫣和南禹衡提过几次,说他可以把孩子放在家里,或者可以再请个保姆,没必要天天带着孩子,这样他太辛苦。
可南禹衡却坚持自己带,他说他们现在都很忙,秦嫣有时候要去外地甚至出国,南禹衡也没法准时下班,如果孩子丢给别人,他们和他相处的时间太少,他心里始终感觉缺了一块,带在自己身边,无论在哪,无论再忙,起码心里是踏实的。
直到半年后,那些对南钊恶意的猜忌渐渐消停后,秦嫣才终于知道南禹衡的用意,他不屑向这些人去解释这些荒诞的传言,所以他在用他的行动让所有人知道南钊是他的儿子。
当一向清冷的南禹衡会对他露出父爱般的笑容,当这个小东西可以毫无顾忌地趴在他的胸口闹他,当那长得越来越像南禹衡的小脸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当大家看见南禹衡对这个孩子无微不至的关爱时,没人再会去怀疑他的出生!
可即使秦嫣活得坦荡,即使她从来不在乎那些人对她的非议,但南禹衡在乎,他的女人牺牲了自己最珍贵的名誉来保全他,他自然也不愿意她再遭受半点委屈。
所以在南钊两岁之前,南禹衡做了一项轰动整个南城的决定,他同意签署对红枫山保护区的改造项目,这意味着,一旦立项,整个东海岸将在不久后被全面拆除,南城从此再无东海岸。
秦嫣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还在外地参加演出,当即搭乘最近的航班回到东海岸,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家里乱成一锅粥,南禹衡穿着藏青色的针织衫带着小南钊坐在杂物堆里,似乎家里所有东西都被他们翻了出来,整个家就跟被洗劫了一样。
秦嫣不可置信地问他们在干嘛,小南钊激动地跑到妈妈面前告诉她:“爸爸说我们要搬家了,去新家咯!”
秦嫣怔怔地看着躺在玩具堆里的南禹衡,瞳孔骤然放大:“你到底在干嘛?”
南禹衡有些慵懒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捞起小南钊对她浅笑道:“没干嘛,他们总是说我老婆我就干脆让他们一起从这里消失。”
秦嫣一步步走到南禹衡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南禹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轻轻耸了耸肩:“我没那么贪心,东海岸和你之间,我情愿毁了东海岸。”
秦嫣眼里氤氲而出一层湿润,小南钊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哭,南钊抱。”
秦嫣接过小南钊埋进南禹衡的胸口将眼泪揉进他的怀中:“别人肯定都认为你疯了。”
“我克制了一辈子,疯一回又何妨。”
于是红枫蔓延的季节,他们离开了东海岸,全家搬去了海边大房子,门前是细软的私家沙滩,不远处有一艘装饰的大船,船身漆有三个大字――南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