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沈的忘事鬼还没惨叫完,陈啸之面无表情,捻着表格的手指一搓,搓出两张I-94入境申请表。
沈昼叶:“……”
“我填了俩。”陈啸之神情冷漠:“走了。”
沈昼叶:“…………?”
陈啸之挑出写着SHENZHOUYE的那张,连着报关表一起递给沈昼叶,面无表情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沈昼叶羞耻得耳根泛红:“……你为什么会连我的一起……”
“……”
“你自己是个什么瓜批自己没数?”陈啸之漠然地问:“你当我不认识你,你记得才他妈又鬼了。”
沈昼叶迷惑地皱起眉头问:“……你凶我?”
伟岸的陈教授立即矢口否认:“没有。”
然后陈啸之背着两个沉重的背包,拖着小行李箱,在线外等着,让沈昼叶先去过海关。
SFO的USs亮着深蓝色调的灯牌,落地窗外夜色深重,塔台亮着明月般的灯。
上百架飞机停泊于机场外的平原之上。
“Fgers。”海关的女孩接过表格,扫了沈昼叶一眼,平淡地说。
沈昼叶立即按了指纹,将头发往后一顺。
女孩又问:“Whyareyouvisitg?”
这个女孩在询问访问意图。
沈昼叶想了下,温和道:
“――AcadeicPurposes。”
她的回答,与她第一次来旧金山机场时的回答一模一样。
沈昼叶第一次来时说了那句话后正常通关,并不觉得这话有何特别之处,可是她这次将这两个单词吐出来时,一种拨云见日的明朗与责任感,忽然油然而生。
那女孩听了意图后温和笑了笑,对沈昼叶道:“Doenjoyyourvisit,weletoCalifornia。”
沈昼叶也笑道:“Thanks。”
像是长夜尽头的曙光,朝日初升。
沈昼叶接过自己的护照,走出海关,在关外等待陈啸之的出现。
……
…………
“还能怎么办?”陈啸之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打车回去啊。”
深夜十一点钟。
两个人站在SFO门口,陈啸之一个小行李箱,沈昼叶的行李则一大堆,背后是山那么大的机场全称――打车回去,沈昼叶想起加州的治安,心里禁不住打了个颤。
这里毕竟是旧金山,而他们旁边还有个二百多磅的黑哥哥,又黑又高且胖,将陈啸之一米八八、身材结实的大高个儿衬得像个蘑菇,天生娇娇小小的沈昼叶看那个黑哥哥都觉得像座山,瞅一眼都发怵。
沈小师姐小声道:“之之,要不然我们在旧金山住一天吧,太晚了。”
然后紧接着沈昼叶又甜甜地、带着点勾引意味地补充:“我们找家酒店,住在一起就可以呀。”
陈啸之拧起眉头:“找酒店?”沈昼叶:“嗯!!”
找酒店找酒店找酒店,听不懂暗示我就鲨了你,沈昼叶心中一个小声音雀跃地说,我也想有那个就是那个性生……
“找锤子酒店,”陈啸之漠然的声音响起:“酒店多少人睡过你不知道?又不是出差。”
沈昼叶:“……”
彳亍,陈啸之,你还真是二十年如一日。
沈昼叶看了眼旁边体积不同寻常的黑哥哥,道:“可是这个鬼地方治安不太好……前段时间刚出枪击案……”
陈啸之冷淡道:“酒店能好多少?”
沈昼叶据理力争:“可是――”
“――还有,”陈啸之将沈昼叶的行李一拎,面无表情道:“你跟我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出事儿。”
沈昼叶眨眨眼睛:“……唔。”
她耳朵根稍微红了点,看了眼陈啸之,感到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很帅。
“打车回帕罗奥多?”陈啸之问:“或者你真的不想回去的话我们就近住个酒店也行,毕竟是你的想法,我可以不介意这个。”
沈昼叶心想我还是原谅你吧,眉眼弯弯地摇了摇头:
“不了,走?打车去。”
陈啸之仍是不让沈昼叶拎东西。
期间沈昼叶想帮他拎,他甚至还坚决不同意,一个人将一大堆行李搬到了等出租车的地方,生怕沈昼叶累着半点儿似的。
……
能怎么办呢?
沈昼叶坐在穿过市区的出租车里想。
圣弗朗西斯科城的夜晚灯火通明,沈昼叶隐约地想起陈啸之的高中似乎就是在这里念的,夜夜笙歌,违背禁酒令,夜店灯红酒绿。
她转过头去看陈啸之,看见他在闭目养神。
――十六七岁不是他妈的挺浪的吗?
沈昼叶按捺住打开手机继续数人头的心,纳闷儿地想,怎么到我这里就清水成这样?
我十五岁推你推不动,你甚至说我像个变态,二十五岁了我推你还是推不动……然而我居然数不清你期间到底有过多少个野女人!是我沈昼叶胸不够大还是我腿不够长……噫好像确实都不太行。
姓沈的平胸骄横无理地眯眯眼,看着旁边的陈啸之,心想,你敢挑剔我,我就杀了你。
陈教授闭着眼,睫毛在面颊上投出浓厚的阴影,对周遭沸腾的杀意一无所知。
沈昼叶:“……”
为什么我不可以?沈昼叶越想越不快乐,想将陈教授拍成肉饼饼。
出租车司机是个老印度裔,将窗户打开,夜风呼地灌入。
下一秒,肉饼饼漫不经心开口道:“今晚你们宿舍开门么?”
沈昼叶一愣:“诶?”
陈教授看着窗外,散漫地对她说:
“来我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