楝树上的紫绫呼啦作响,像是被吹动的风幡一般激烈地舞动,又似野草般疯长,忽而遮天蔽日般遮去外头所有光亮,将苦楝笼在一片Y影之中。
苦楝皱着眉,挣不脱这古怪的梦境,又被推着陷得更深,她什么也看不清,却觉四季变化,她零零散散地说话,有些逾越地打趣道:“原是如此,怪不得从未见你笑过。”
你是谁?
我为何想见你笑?
“你悲惜过吗?”那人忽然问。
“我是妖,怎么会感受凡人的悲痛?明知会悲痛,还偏要栽进去,岂不是愚不可及?”
“可若你不拿起又谈何放下?”
她极洒脱地笑道:“错了,道家讲无为而治,佛家讲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自然是不取亦不放,方为正道。”
“不取亦不放……”那人怔忡道,“你悟了。”
她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她在同谁论道?
她头好疼,在一阵天旋地转般的剧痛之中感受到一片炎热,她再度听到梦中的她好似拽住了谁的手,失态道:“不要Si!”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手被极强的法力重伤。
那人抱歉又惶然,一字也说不出。
梦外的苦楝很愤怒,极力想睁眼看清楚是谁。
梦中的她却好似突然清醒了,疏离又客气道:“是我逾越了。”
她何曾逾越?是谁?
到底是谁?
梦中的她垂眸不语,苦楝却非要将迷雾拨开,她强行起身,转头一步步b近,一定要将那人看个分明。
树上的风却越来越大了,紫sE席卷,楝花顿落,那灼人的太yAn一点点被吞没了,明净的蓝天也像爬上一丝裂缝的明镜,快要彻底碎开了。
仑者山上的斐孤猛然抬头,看天上那不寻常的异变。
“不好。”他立刻探寻到苦楝所在之地。
是西湖,是那塔下,也是那个人。
他立刻闪身而去,看西湖之上密云席卷,疯长的紫绫绑在树上,是极碍眼的。
苦楝仍紧紧闭目,斐孤神识一探便见她在梦境之中一步步要走近那人。
休想。
他握紧拳头,立刻搅乱了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