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黑化的菟丝花(一)(2 / 2)

若是以前的莫思君,哪怕是腿断了,也不会麻烦路元辰。小小侍女,怎敢劳烦少庄主呢?可是皎月才不管呢,她本就打定主意要将路元辰拿下,这么好的机会,为何要放过?

娇弱又无助的少女期待地看着自己,对于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

看她这模样,只怕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她的腰折断。路元辰有些嫌弃地撇开眼,长臂一伸,将皎月……扛上了肩膀。

既然是带她出去,是拖着走、扛着走还是抱着走,只是形式区别而已。路元辰自然就选择了最省力的一种。

皎月被他扛在肩膀,简直气笑了。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木头,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个还没开窍的呆子。人人都说少年艾慕,可是有些人就是开窍得晚。就像上一世的叶铭,虽然嘴上也总是说着荤话,但是实际却纯情得好似白纸,美人儿在他眼里,恐怕还比不上几个大肉包子来得有吸引力。

面对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看来她的计划,得稍作调整了。

这般想着,皎月便放松了身体,柔顺地俯在他的肩头,坚硬的肌肉正好摩擦少女胸前的柔软。路元辰的耳根,不由有些发烫。

走出后山,便可见人烟。看着少庄主扛着一少女,还是穿着他外袍的少女走过,见者皆是跌破眼镜。

“少庄主……您放我下来吧……”被扛着的少女弱弱地出声,路元辰停住脚步,手一松,皎月从他肩头滑落,双腿依旧无力,路元辰一回生两回熟,便知她又要倒下,索性伸出手腕,叫她抓住。

皎月心里好笑,这家伙虽然木讷了些,但是本性不坏,只是一心追求剑道,心底过于冷漠了些。

上一世,莫思君在被放了几次血后,发现了端倪,不是没有挣扎反抗过,可是路元辰却对此视而不见,也许,一个小侍女的命,对于他来说,真的不如继母和未婚妻来得重要吧。

哎呀,这一世,遇到她这么个个面白心黑的,也不知道他还舍不舍得,看着她给柴宁儿放干了血呢……

“少庄主,谢谢您。”皎月仰起脸,微湿的头发拂过脸颊,显现出几分青涩的风情。少女裹紧了他的外袍,有些歉意地咬唇笑道:“那个……少庄主,衣裳,等奴婢洗干净了再还您,好吗?”

“无妨。”一件衣服而已,对于路元辰来说,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那奴婢……先回去了。”皎月强撑着身子,对着路元辰感激一拜,而后才缓缓转身,朝着沈氏的院子走去。

原主身为沈氏的侍女,每一次浸完药潭,都会来向沈氏汇报。今日却晚了不少,皎月走进院子时,沈氏的心腹白嬷嬷早已等在门口。

一看到皎月身上的衣裳,白嬷嬷便眼皮一跳,掩下心中惊疑,白嬷嬷关切地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狼狈?”

皎月虚弱一笑,眼中蕴藏着些惶恐与自责:“都是思君不好,从寒潭出来之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引来了少庄主。幸亏少庄主好心,送思君下山。”

皎月故意说得暧昧,谁人不知断剑山庄少庄主路元辰一心向剑,何时对山庄里的侍女多看过一眼?

这思君丫头……白嬷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这一打量,才不由心惊。平日里总是低眉顺眼的,她也没怎么仔细瞧过,这一瞧才发现,这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啊,不知何时,竟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

唇不点而朱,眉不染而黛,眼波含春,唇角带笑,那裹在身上的外袍,也遮不去的玲珑身段。难怪少庄主会施以援手了!

白嬷嬷自以为找到了真相,忍不住在心里记了一笔,待会可得把这事告诉夫人一声!

“嬷嬷……奴婢想先去洗漱更衣,再来给夫人请安。”皎月将路元辰的袍子裹得更紧了些,如今秋意萧瑟,穿着湿衣裳站在风口,寻常人也吃不消,更别说她一个至阴之体了。

“行,你去吧。”白嬷嬷大概也想到了这点,还有一个月,这丫头就该派上用场了,现在若是病了,岂不是耽误夫人的计划?

“谢谢嬷嬷。”皎月道了声谢,转身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她的房间在西园,得穿过正院的花园。

皎月裹着袍子,刚穿过石桥,便看到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那人,面色苍白,唇色泛紫,头发枯黄,虽然绫罗绸缎裹身,金簪玉石在首,也遮掩不住那一身病气。

这人,便是柴宁儿了。

皎月看到柴宁儿,柴宁儿自然也看到了她。柴宁儿对这个叫做莫思君的侍女,印象可谓深刻。因为她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这个丫头了。

所以这些年,她忍辱负重地与这侍女称姐道妹,让她随着自己一同学习琴棋书画,还许诺愿意与她一同侍奉表哥。

呸!柴宁儿面上温柔,心里却恨得要死,这样卑贱的侍女,也妄图沾染表哥这样的英雄?幸好,这些年,表哥从不正眼看过这个莫思君,柴宁儿心里这才好受些。

可是……她没看错吧?这丫头身上披着的,难道不是表哥的袍子吗?!这可是……这可是她亲自……亲自看着绣娘们给表哥做的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