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思嗯嗯,不解地询问:“秋秋,往年你生日不都是会办宴会吗?今年怎么不办了?”
江秋秋的小脸非常严肃:“宴会哪年都能办,唯独今年不行,这次的主角不是我,是我哥跟我未来嫂嫂。”
谢三思抽抽嘴:“你爸没意见?”
“我说我是为了我哥的幸福,我爸就没意见啦。”
江秋秋小大人似的耸耸肩:“他巴不得有个人能管管我哥,最好打包带走。”
谢三思:“……”
穿过小花园,谢三思又提出疑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去你家?”
“到时候让陈遇去你哥房里坐坐,看一下他生活的地方,接触到一些个人隐私部分,那叫什么欢迎你走进我的世界,多好的机会啊,千载难逢。”
江秋秋背着小手,摇头晃脑:“不行的,要是去我家聚,姐姐就不会答应我了。”
谢三思虚心请教:“此话怎讲?”
江秋秋嫌他笨:“因为女孩子是不会随便去男孩子家的。”
谢三思不懂:“不是还有你在吗?又不是你哥一个人。”
“那也不行,”江秋秋说,“就现在的形势来看,姐姐去了我家,会很不自在,有顾虑,在外面就轻松多了啦。”
“本来我想去饭店的,但还是觉得沁园最合适,四合院,风景好,空气好,最主要是敞亮,让人感到自由舒适。”
谢三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秋秋啊,”他拽小孩的辫子,“你这都是哪学来的?”
江秋秋一脸奇怪:“还要学吗?”
谢三思被八岁的小孩虐到了,想吐血。
“我哥要给我做好吃的,姐姐肯定会给他打下手,那样他们就有机会独处啦,我们一定要在外面多逛一会,楼上可以打保龄球……”
江秋秋叽叽喳喳,她哥不争气,只能她争气点了:“小谢哥哥,快点快点。”
谢三思赶紧追上自己鬼点子一套一套的小战友。
厨房里
陈遇扫视一圈,面积很宽敞,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炒菜的食材之类都准备好了,就差最后的下锅。
她看向站在垃圾篓边给藕刮皮的少年:“你要做什么?”
江随在跟藕较劲:“藕夹。”
陈遇闻言,声音里透着几分质疑:“你会吗?”
“把吗字去……”
江随正说着,藕兄调皮地滑出手,掉地上了,滚了几圈不说,还砸烂了一大块。
陈遇眼神复杂:“我看吗字还是不去了吧。”
江随:“……”
那藕被江随削的奇丑无比,他不知是跟谁发火,切藕的时候把砧板砍的咚咚咚响,听的人心惊胆战。
陈遇在一旁看着,没出去。
到了陌生的地方,本能的想跟熟悉的人待在一起,那会有安全感。
“帮个忙。”江随把两片连在一起的藕放盘子里,“肉馅还没加调料,你帮我弄弄。”
陈遇手揣在外套口袋里,不是很想拿出来。
江随想也不想就蹦出两个字:“祖宗。”
厨房有诡异的寂静在蔓延。
陈遇的表情一言难尽:“你怎么喊得出口?”
江随这会面子挂不住了,耳根火烫,他绷着脸低吼:“快点儿好不好?”
陈遇来脾气了:“那你求我。”
说完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古怪,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毛病还能传染?
陈遇欲要化解这个不该出现的小插曲,就听见“嘭”地一声响。
江随将筷子往台面上一丢,大步走近女孩,手撑着台子边沿,俯身靠过去,微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视线钉住她。
“小陈同学,我可是从来没求过人,你确定要在我这里做这么个特殊的存在?”
陈遇被困在方寸之地,抬眼就是少年冷白的脸,深邃立体的眉眼,鼻息里是他衣服上一贯有的熏香味,随着她呼吸,全吸进了肺腑。
她怔了下。
这距离让她不舒服,难以适应,呼吸跟心跳都起了变化,更是有种叫做危险的信号在她脑海炸开。
不要,她说。
江随气息一顿,笑起来:“那就好。”
隐隐有咬牙的意味。
厨房里的温度不知怎么直线下降,速度可怕至极,犹如进了寒冬。
直到陈遇帮江随和好肉馅,顺带着调了个面糊,那股子冷气才有所消散。
江随的余光一直落在女孩身上。
做什么都有条不紊,不徐不疾,年级不大,心态倒是很平和。
陈遇把头转了过去。
江随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脑子里定格的是她垂眼搅拌面糊的画面。
这他妈有一点儿贤惠啊,江随喉头动了动。
想到她说的不要,他垂了垂眼,操。
炸藕夹的时候,江随过于沉迷装逼,忘了给藕夹裹面糊。
陈遇提醒他了,他嘴硬:“我知道。”
末了还加一句:“你别说话,影响我发挥。”
陈遇压根就不想开口,只是心疼那些藕跟肉馅,浪费了遭天谴,她看一眼油锅:“火开大了,油要蹦。”
“没事,蹦不了。”
江随懒洋洋地说完,从容不迫地把藕夹放进去,油锅里仿佛被丢进来一个炸|弹,油花瞬间劈里啪啦,蹦的到处都是。
一通兵荒马乱。
陈遇在江随的咒骂声里关火,开水龙头,将他烫到的手推过去,开冰箱找冰袋。
“我操。”
江随看自己红起来的手背,脸发青:“我操了……”
陈遇拿着几个冰袋过来,把水池的塞子塞上,等水放的差不多了,就把冰袋丢进去。
“好冰。”江随想把手拿出来。
陈遇面无表情:“泡着。”
江随直觉手指要冻僵了,那股冰凉还在不断往他皮肉里钻,他打了个寒战:“不用了吧。”
陈遇看他泡在水里的手,蹙了蹙眉心,冷冰冰道:“随便你。”
她刚走一步,脚就被一只黑色球鞋勾住了,耳边是少年的叹息声,有那么一两分委屈。
“我都烫伤了,你还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