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进来,看到的便是在这里睡觉的姚婴,她就躺在正中央,双手交叠于腹部,双目紧闭,看起来好像睡得很好。
这砗磲内部凉飕飕,其实若仔细感受,就能感觉得到这种凉和严冬的寒冷是不一样的。
环顾了一圈,齐雍眉头始终紧锁,随后在姚婴身边坐下,这巨大的砗磲,她躺在其中,这般瞧着她好像是居住在砗磲中的精灵。千万年灵气汇聚,所以这砗磲成精了,变成了一个女子。
她这会儿瞧着倒不像那时莫名晕厥的模样,静美而纯净,不染丝毫的杂质。
这个砗磲的内部太凉了,但凡正常人,是不会在这个地方睡得安逸的。
齐雍扣住她的一只手,入手的便是冰凉,若不是她还在呼吸,真是让人不由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没了性命许久。
“醒醒。”他开口唤她,但声音并不严厉,更有几分小心翼翼,好像担心会吓着她。
只不过,姚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动不动,呼吸清浅。
轻轻地嘘口气,齐雍一手顺着她脖子下伸进去,然后把她托了起来。
她绵软的好像没了骨头,齐雍托着她的上半身,揽到自己怀里,如上次那样,掐住她人中,强迫她醒过来。
大概真是疼了,姚婴的眼睛终于动了起来,在转动,眼皮上的血管都好像随之活动了起来。
齐雍松开手,又在她的脸上拍了两下,“醒醒。”
好半晌,姚婴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却也没完全睁开,眼睛里分明是一团迷蒙,神智似乎不太清醒。
“你跑进来要做什么?真把自己当鬼母了。你不是巫人,做不成鬼母。”齐雍淡淡的语气更像是呵斥,只不过手还落在她的脸上,温暖她冰凉的脸蛋儿。
“齐雍。”姚婴看着他,叫他名字,然后就笑了。
齐雍盯着她看,眼睛也眯了起来,“你喝醉了?”傻笑什么呢?跟喝多了没什么两样。不过,她喝醉的样子他见过,像个地鼠一样,到处钻。
“齐雍。”又叫他名字,她双手也跟着抬起来,晃晃悠悠的揪住了他的两只耳朵。
深吸口气,齐雍转眼环顾了一圈,随后倾身凑近她的脸,吸了吸鼻子,还真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你从哪儿弄来的酒?”真喝酒了,但,应该没喝太多,酒气不浓。
“罗大川找来的。齐雍,我知道这里的秘密了。”姚婴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一边揉搓他耳朵,好像找到了什么泄愤的东西。
“你们俩在一起,搞不出好事儿。成,说吧,这里有什么秘密。”齐雍闭了闭眼睛,然后把她的一只手抓下来,解放自己的耳朵。
“不告诉你。”脑袋一歪,姚婴完全一副要自己掌握秘密的样子。
看着她,齐雍终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无可奈何。
“先出去再说。”一手托着她,齐雍退回了咬合处边缘,用一条腿撑住下面,另一手撑住上一扇,他看似没用多少力气,但手背上的血管都暴突了起来。
厚重的咬合处果然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人,过来接着。”
下一刻,罗大川和东哥的脸就在开启的缝隙外出现了,“公子。”
见到了他们俩的人,齐雍就把姚婴先顺着缝隙送了出去。她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什么,但眼下也顾不上她要表达什么。
这里这么冷,若是真待一夜,说不准就被冻僵了。
齐雍临走之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这里头的秘密?他还真看不出来。
钻出去,立即感受到这外面的温度和里面的温度相差多大。其实明明这夜里也很冷的,可两相对比,这外面真暖和。
出来,便看到姚婴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的,东哥满脸担忧之色,倒是罗大川在一旁偷笑。
“谁准你给她喝酒的?”走过来,齐雍蹙眉逼问罗大川。
敛了笑意,罗大川摇头,拒绝背锅,“是她自己要求的,说这里头很冷,穿几层衣服都没用。”然后,他就说,喝酒生热,然后他从护卫那儿找来酒,她就喝了一口。这么说的话,其实这主意是他出的。
齐雍是莫可奈何的,因为这两个人是什么本性他很清楚。
多说无益,他一手扣住姚婴手臂,要把她拎走。她却一把推开他的手,然后环抱住自己,“别碰我翅膀!”
齐雍的手悬在半空,歪头看了看她的后背,“哪儿来的翅膀?”
“不许碰。”半睁着眼睛,她重复了一遍,然后晃晃悠悠的走开。
“你呀你,公子严令,不许阿婴姑娘喝酒,她不胜酒力。喝了多少?”东哥指着罗大川,又真是没招儿,这人油盐不进。
“一口。”罗大川竖起手指,就一口,绝对没多喝。
无言以对,东哥扭头看着跌跌撞撞走开的姚婴,真是不知他们俩在搞什么鬼。
扭头看了看这砗磲,看来真是大有问题,否则无缘无故的,阿婴跑进去做什么?
这个东西,他也不敢摸,眼下这里敢徒手触摸的,只有公子和阿婴两个人。奇怪啊,非常奇怪。
那边,姚婴晃晃悠悠的往火堆燃烧的地方走,路两侧的人都给她让路,稀奇的看着她,因为她路过大家时,很开朗的在打招呼,“嗨,everyone!”
一路奔到了火堆旁,她环抱着自己,一边看着燃烧的火苗傻笑。出来之后暖和了,她脸也红了,酒气上涌,明显就是喝多了。
不远处,那个曾借酒给姚婴的护卫偷偷的把酒壶藏好,暗暗猜测自己可能坏事儿了。
齐雍大步的走过来,护卫各自的退避开,静默不语的看着他们俩。
“鬼的姚大壮,我才不是、、、唔。”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齐雍捂住了,手太大,脸太小,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