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子底下有多热,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姚婴的两只脚放在下面有那么一会儿,便热的有些受不了了。
火炕若是一直保持这种温度,睡在上面的人岂不熟了。
她挪动双腿,想把脚拿出来,那个斜倚在被子上的人察觉出她的意图,微微施力,连带被子压得她根本抽不出来。
看向他,那人却是似笑非笑,很明显在等着看她发窘呢。
“真的好烫,我的脚要熟了。”应当把他塞到被子下面去感受感受,他若熟了,她第一个品尝味道。
“就当做是给你的教训了,再不听话自己乱走,本公子就把你捆在这热炕上,动弹不得。”他也想不出用别的法子惩罚她了,毕竟,她似乎也没什么怕的。
“好啊,你把我捆在这上面,我必然拖着你,咱俩就此纠缠到天明。”谁怕谁。推了他一下,她两条腿用劲儿,双脚终于从被子下拿了出来。把袜子脱掉,她的两只脚红彤彤的,真的像是被烫熟了一样。
“真的?”听了她的话,齐雍的眼色几分变化。随后视线落在了她红红的小脚上,他一只手掌落上去,果然很烫。
小腿用力,掀开他的手,她直接用脚在他胸前踹了一脚,“这话听听就算了,居然还问是不是真的,你齐三公子是这么天真的人么。”
齐雍被踹的身体摇晃,却也只是薄唇微弯,伸手,抓住她欲收回去的脚,“本公子实在不该在这里与你纠缠浪费时间,但却又迈不开腿离开。我忽然想,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动什么手脚了?”
“我若是在你身上动手脚,也是让你离我远一点儿。还有,你这摸姑娘脚的行径,完全是个下流胚,放开。”把他的手拿开,姚婴直接盘膝,放下裙摆遮盖住自己的脚。
虽说她并不理解这个世界摸脚与摸‘胸’是同一等严重的行为,不过,他很明显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同样也有这个思想。
这瓜田李下孤男寡女,他这手能摸到脚上来,下一步指不定就是哪儿了。
齐雍倒是也没不乐意,只是依稀的有那么几分可惜而已。
“本公子这不是下流,你若真想瞧瞧什么是下流,我也可以给你看看。”他微微朝着她倾斜,随着说话,他的眼神儿和声音也都变得不太一样。
略朦胧的光线中,姚婴条件反射的向后躲,看着他的眼睛,她莫名的脸有点发热。
“休息吧,不准再私自跑出去,外面太冷了,会冻坏的。”黑眸移动,在她的脸上划了几圈,他蓦地突袭,在她脸蛋儿上用力的啄了一下,她脸蛋儿都有些变形。
姚婴瞪眼,他却是笑了,最后摸了摸她的耳际,便起身离开了。
这个人,知道不能和她在这儿纠缠浪费时间,还是硬生生的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耗在这里。
让那些人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就算他们没看见他们两个人在这房间里做了什么,但只要想想就知道各自会怎么想。
好嘛,她还真是愈发有名了。
但也幸好,这夜里齐雍没有再过来,否则她和他的关系就真的说不清楚了。估计接下来,就会有人八卦他们什么时候生孩子了。
一夜过去,姚婴睡在那火炕上,热气蒸腾,早上起来,她脸都肿了。
自己用手都能感觉出来脸大了好多,眨眼之时,眼皮都有些沉重。
赤蛇这一晚都窝在床脚,别看它是个冷血动物,但这会儿却是极其的喜欢待在这充满热气的地方。
蒸了一晚,姚婴就不信它还休眠呢,就是懒散,所以装作在休眠的样子。
盘膝坐在床上,姚婴把它给拎过来,举高到眼前仔细的盯了一会儿。缓缓的眯起眼睛,她轻哼了一声,随后晃动手腕,赤蛇那小小的身体立即扭动了起来。
把它扔到被子上,它就像是扭秧歌一样,身体左摇右摆,停不下来。
姚婴手腕不停,瞧着赤蛇从被子上扭动下去,一直扭到这火炕的边缘,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接从边缘掉了下去。
落在地上,它看起来像是想逃离,但又根本逃不走。那小小的尾巴翘起来老高,被控制的抖动不停,如同壁虎似得,好似下一刻那尾巴就要掉下来了。
耍了它好一阵儿,姚婴才停下,而它也在同时停止了扭动。
蛇信吐出来,想收都收不回去了,它若是会叫,眼下必然哀呼连连。
它灰溜溜的顺着床柱往上爬,一直爬到了火炕上,上了姚婴的膝盖,最后爬到了她手上。
翘起上半身,晃动着小脑袋,它摆明了在刻意讨好。
姚婴淡淡的看着它,瞧它刻意的摇头摆尾的,就是在讨好嘛。
之前是看它受伤,她也有点儿心疼,所以也就纵容它懒散别扭。
只不过,它却是没完没了,恃宠而骄,欠收拾。
果然,收拾了它一通,这不就乖乖的了?和某些人一样,脾性就一个字儿,贱!
见它示好,姚婴也原谅它了,反正它若是再嘚瑟,她还是得教训它。
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随后将它放下,放任它自己去玩儿了。
她则捧着自己肿起来的脸按摩,这热炕把她给蒸的,时间再久一些,她可能就熟了。
今日怕是也没什么事情,如若行动,齐雍估计在昨晚就告诉她了。
他在观察孟梓易见了什么人,既然已经出了关去了塞外,那么他想见谁,应当也自由了吧。
只不过,这塞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姚婴还真不知道。
是荒芜的没有人,还是有人聚居。既然巫人都被赶到了塞外去,他们在那儿又是如何生活的。
姚寅也在塞外,他说塞外是一眼望不尽的白,刺得眼睛都要瞎了。
那么,是不是就说明,没有太多的人。反而是积雪漫漫,生存环境十分恶劣。
正因为如此恶劣,他们才会往南边跑,就像孟梓易的母亲芸梦夫人一样,跑到了南方给富贵人家做妾室。
这般表面看着,他们的行为目的其实很简单,但若是细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希望这一次见到了孟梓易,能够解决清楚这些疑问,越深入了解,似乎就越迷糊了起来。
姚婴磨磨蹭蹭的许久才从床上下来,穿好了衣服,整理洗漱好自己,从房间出来,蓦然发现这客栈里的人好像又都不见了。
只有工作的小厮以及在柜台后执笔写什么的柜台先生,再也没有其他人,异常安静。
缓步的走到柜台前,姚婴往那后面的桌子上看了一眼,这柜台老先生在算账,尽管这客栈可能也没有什么盈余,但他还是很认真的。
“公子他们人呢?”又无声无息的‘跑路’了。
“回姑娘,公子他们一早便离开了,那时姑娘还在睡觉,所以公子也没去打扰。不过,公子临走时说,今日外头很冷,姑娘无事不要出去,免得被冻坏了。”老先生告知,算是传达了齐雍的命令。有昨晚那次的事情,今日临走时都不忘嘱咐。
微微点头,“好,两位放心吧,今日我不会再跳窗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