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天,卢医生说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结构,就好象人出了车祸,一辈子就再也不敢开车,跟这个人的车技什么的没任何关系,那都和以前是一样的,但他就不敢开车了。顾衍受伤的是大脑,这种条件反射更大,他的视力也许是正常的,可能是因为爆炸的时候,他眼睛看见的光线特别强烈,对他产生了影响,认为自己眼睛受损了,这就是一种心里暗示。卢医生最担心的是顾衍的智力和术后精神创伤,顾衍的智力没受损,他已经很满意,但又担心,因为顾衍太聪明,懂的东西多,智力没受损,心里暗示比一般人都强,一旦受他心里暗示的功能,恢复起来就很困难,甚至一辈都有可能恢复不了。”
沈芸芸想起五年前那天的场景,她们站得那么远,那爆炸至今都忘不了,叹了口气说:“想想当时,我们在那么远,都吓得够呛,你看那些报导,经过数年才舒醒的植物人,都很胖,顾衍却这么瘦。”
“因为他和那些植物人不一样,他一直有意识,他比他们的痛觉和不适更敏感,封老太又心疼他,他出现拒绝入食之类,都用营养液保着,现在比在封家大院的时候都好了不少了。”
沈芸芸搂过小青轻轻拍拍说:“顾衍这么好,你就好好将就他,能多恢复一点就是一点。”
小青点点头说:“小姨放心好了。”
沈芸芸立刻笑了起来:“知道,知道,就算顾衍是个瞎子的,你也不会不要他,何况他还有07的视力呢。”
“小姨准备让丁当在安南读初中还是C市?”
“她爷爷奶奶自然想她去C市。”
小青点点头说:“小姨是不是舍不得?”
沈芸芸哼了一声说:“关我什么事呀,是她爸舍不得,没当够女儿奴。”
小青绕了这半天,终于绕到正题上:“怎么姨父看上去不开心呀?”
沈芸芸往已经和李胖坐在一起的丁仲之那里瞧了一眼,哼了一声说:“他什么时候不这样?”
“小姨,他除了刚结婚那一年是这样,好象后来一直都没这样过,难道是封剑?又去气他了?”
沈芸芸把小青一推说:“没的事,赶紧,你外婆在叫吃饭了。”
沈芸芸和小青赶紧把两小只从桌上提溜下来。
小青趁着饭菜还没端上桌的时候,把沈芸芸给她的资料翻了一下,按顾衍所讲,封剑外家产业多且杂,就这么个独子,家里宠得厉害,他过生日,他外婆的礼物经久不变,每次都是一幢别墅,他满十八岁后,他外婆和母亲又把自己每年的红利分给他10,封剑说他手里有十个亿一点也不夸张,光不动产可能都不止这个数。封剑本来就不喜欢打理这些事,挺愁的,丁当又小,封剑极有可能把他名下的几家公司扔给沈芸芸去管,那这样沈芸芸就会很忙了,所以酒厂的业务,她必须快点上手。小青没想到舒服的日子就要这么一去不复返了,自己得抓紧时间跟沈芸芸多学点了,好在酒厂毕竟没有上规模,现在上规模,按顾衍讲也是个好的切入点。
小青正随手翻着,不知道怎么丁仲之和沈芸芸就吵起来了,丁仲之是想吵,但沈芸芸不理她,把她漂亮的头发用手拨了几下,看饭菜摆上桌了,就坐下来,给外婆夹一筷子菜,自己不紧不慢地夹着菜吃起来。
小青看丁仲之那张脸沉得都快滴得出水了,李胖忙把丁仲之拉到身边坐下,又开始发挥他碎碎念的功能,对丁仲之批评教育上了:“你一个大男人,这是干什么呢,芸芸不就说你爱吃黄花鱼,让晚上做黄花鱼,这是关心你呀。”
“我不要她关心!”
“这是什么话,越说你还越横了,是不,从没看你们两口子红过脸,今天这是怎么了,不管发生什么了,吃完饭回家再理论。”说完李胖就给丁仲之夹菜。
丁仲之还想说什么,沈芸芸“啪”地一放筷子说:“你想离婚,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丁仲之立刻就蔫了,但那张脸上还是气。不过一瞥到顾衍他们这桌,好象都想笑不笑地看着他,这些都是晚辈,还有个他压根没瞧上被沈芸芸已经认可的女婿封剑,他那张脸哪里搁得下,于是提高声音:“离…”
不过李胖没让他“离”下去,及时打断:“芸芸吃饭,吃饭,二江,那个酒还是满上,我们还要和仲之喝几盅,给仲之压压惊。”
沈二江赶紧给丁仲之倒上,丁仲之气得说:“李胖,你别乱用词,我什么时候惊了?”
“芸芸一瞪眼,你还能不惊,对了,我听说你和雷子这周不是要去钓鱼吗,你们要去哪里,农机厂水库吗,那里鱼还多吗?”
说起钓鱼,丁仲之倒来劲了,摇头说:“那水库的鱼也就一般般啦,我和雷子发现一个新地方…”
宋词立刻用手碰了小青一下,用眼神示意:怎么样,我说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