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这段日子,是魏雅婷最觉得安心的日子。因为有伤不便侍寝,皇上也仅仅是来说说话。成日里陪着自己最多的便是嘉妃、愉妃与舒嫔,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今冬漫长。
转眼,又到了四月芳菲的好时节。天气一暖起来,人的心就就不住跟着温热。若是这个时候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策马奔驰,驰骋于天地之间,那该是怎样的一种舒心惬意啊。
“娘娘,东西选好了,您看这个行不行?”沧澜笑着走进来,双手捧着锦盒来:“娘娘您瞧,这一枚翡翠平安扣如何?这可是才弄进宫的好东西,内务府一听说是娘娘您要,麻利的就送了过来。”
“的确不错。”魏雅婷不是喜欢穿金戴银的人,实际上,受皇后的影响,她是真的习惯了简朴。“这样好的东西,只怕内务府也不多了。本宫是想在抓周那一日,送给七阿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七阿哥周岁三个月,便是八阿哥周岁,内务府只有这一枚么?
嘉妃姐姐待我这样好,加上八阿哥又可爱,我也总得送他些什么才是。这么着吧,东西是才送进宫的,想必还有不少,你赶紧去再挑一样。”
沧澜连连点头:“那奴婢这就去,料想内务府的奴才也不敢不给娘娘您面儿。”
魏雅婷仅仅是勾唇,却没有做声。待沧澜退了下去,她才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了那块布条。这正是当日,傅恒扯下衣裳给自己包扎的那一块。
轻轻的摩挲在怀里,魏雅婷满面红热。她轻轻的将布条卷起来,笑盈盈的搁在自己的荷包里面。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原来离他很近很近。
柏絮妤远远看见嘉妃、愉妃和舒嫔三人,欢声笑语的往延禧宫去,便兀自找了个背角的地方多了起来。她早已经不习惯这样的热闹了。但凡是恩宠隆重的人,只愿意和与自己差不多身份的人交往。像她这样长久无宠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为好。生的招致闲话,好想必须得巴巴的贴着她们一样,谁稀罕。
“妹妹,你这是?”陈青青走上前来,正看见背对着自己,锁在甬路岔道口一个偏门墙角的怡嫔,不免奇怪。“大白日的,你这是要躲谁呢?”
“姐姐来了。”柏絮妤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趋炎附势的嘴脸见得多了,倒也习惯了。可鄙夷轻践的嘴脸妹妹我始终不习惯,方才嘉妃她们经过,我便找了这个地方藏了起来。”
陈青青自从上次的事情,心里狠毒了柏氏,只是碍于同一个宫檐下,对方又态度诚恳的致歉,才没有发作。更何况这个柏氏做了许多小动作,想要给曹旭延施加压力,最终都没有成功。那会儿皇上皇后头疼的好像是一个罪婢的事情,于是这场风波也就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上一次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咱们算是白忙活了。”柏絮妤似乎是看穿了婉贵人的心思,低迷道:“都是妹妹一时心性,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话音还没落,就见嘉妃等人去而复返,只是这一回,连同久未露面的令嫔也一并出现了。“姐姐您瞧啊,姹紫嫣红的,是多么的好看呢?”柏絮妤缩了缩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又躲在方才容身的地方。好像这一点点狭窄的背角,才是她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
陈青青也只好随着她侧了侧身子,藏起了身形。
这样一对比,也真就是能对比出来了。有恩宠与没有恩宠,悬殊就是这么大。
人渐渐走远了,柏絮妤才含着泪走了出来:“要怪只能怪咱们一早没有擦亮眼睛,没有好好的去讨好皇后娘娘。姐姐,您瞧,现在这后宫之中,就是皇后娘娘一人独大。凡是与她不同的声音,最终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话音还没落,柏絮妤就瞧见令嫔匆匆忙忙的折回来,身后跟着一脸疑惑的沧澜。
“娘娘,您到底不见了什么啊?您告诉奴婢,让奴婢来找不就得了,实在犯不着您自己费工夫。”沧澜瞧令嫔四下里寻找,一直低着头很是焦虑,还以为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也不免跟着着急。
“无碍的,我自己找就是了,一定能找到。”魏雅婷顾不得形象,弯下身子,左看右看,紧张的直冒冷汗。“我明明戴在身上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柏絮妤奇怪,瞧瞧的问婉贵人:“姐姐,您看令嫔是丢了什么?”
陈青青嗤嗤一笑:“知道的是丢了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丢了魂儿呢。”
言罢,二人互睨一眼,似乎知道了彼此的心思。“走,瞧瞧去。”
柏絮妤连忙点头,跟着婉贵人一并走上前去。说来也巧,就在令嫔低着头就要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柏絮妤脚下不留心,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啊……”魏雅婷惊呼一声,吓得怡嫔慌乱的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