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琴点头，自然明白夜芸的意思，她和夜芸要谈许久，先解决白歆这小事再说。

连琴带着两个女儿离开后，夜芸对着身边的恬儿和悦儿道，“恬儿，悦儿，你们在附近看着。”

“白姨娘，这里没人了，咱们长话短说吧。”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她，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老天都在帮我们。”白歆忍着怒气，尽量语气平静的说着，“你可不要说什么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见刘管事去找你了，然而就下了山，这庄里谁不知道刘管事是连琴的人啊？”

“你说错了，今天绝对不是最好的机会。”夜芸扬唇，淡笑道，“连琴挪用庄里的银子，虽然有错，但是若真的对她动了家法，也就等于变相的赶她出了飞龙山庄，那跟休离没什么区别，到时候，不只是连家了，就连端王府，还有那个吃连琴奶长大的皇贵妃都要视飞龙山庄为眼中钉了。”

“我还是不明白。”

“皇上忌惮端王爷，可并不代表他一辈子会忌惮，他早就有意提拔其他的势力来平衡朝廷，而飞龙山庄就是皇上最好的选择，你说端王爷会不明白皇上的心思，那连家和端王府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动了连琴，就等于动了端王府，你说连家和端王府会如何对待飞龙山庄呢？”

夜芸表情淡淡，但是每一句都说到了重点，“如今飞龙山庄和端王府是进水不犯河水，可若是动了连琴，你我都不敢保证不会有人借题发挥，两家关系恶劣，而且一旦两家撕破脸，你觉得以飞龙山庄现在外强中干的情势，能对付手握二十万精兵的端王爷吗？”

闻言，白歆脸色沉重了几分。

而夜芸才不管两家交不交恶，但是她却明白，两家撕破脸，唯一得利的是苏梓胤，飞龙山庄虽不如端王府，但是若斗起来，飞龙山庄也能让端王府元气大伤，这么便宜的事，肯定是苏梓胤最乐意见到的。

而换言之，以飞龙山庄跟皇室牵扯不清的关系，在没办法对付端王府的时候，说不定会直接投靠苏梓胤，到时候苏梓胤白捡了一个听话的助手。

反正不管怎么发展，都是苏梓胤能接受的，可却不是夜芸能接受的，她才不会让苏梓胤那么如意呢。

白歆虽然把话听了进去，可是语气里还是不甘心，“难道就这么放过那连琴了？”

“白姨娘，日子还长呢，再说了，对付一个人，精神上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你懂吗？”

身体的伤，很快能愈合，可是心里的伤呢？

不需夜芸动手，夜权安今日的举动就已经给了连琴心里一刀，只怕是很难再愈合了。

“没事的话，我去找大伯母了。”

夜芸跟白歆分开后，去了连琴的院子，那是飞龙山庄最大的院子，琴瑟园，寓意琴瑟和鸣。

进了院子，连琴已经等候了许久，而夜芸直接开门见山道，“不要问我为什么能说动端王爷出面帮你，因为原因跟你无关，我也不会问你飞龙山庄那么银钱你究竟弄去了哪里，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

“你跟落飘絮还真像，不只是样貌，在行为处事上也像，这性格还真是让人又爱，又讨厌。”

连琴起身，盯着夜芸看着，透过夜芸，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女人。

“我是我，娘亲是娘亲。”夜芸反驳道，“娘亲心太善，以为只要以德待人，就会改变所有人，不然以她的聪明，也不会落得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古来红颜多短命，你娘亲就是最好的证明。”连琴淡淡的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你娘亲才貌双全就已经够让人妒忌了，偏偏还会医术，会医术也就算了，还会看星象，当年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甘愿拜倒在你娘亲的石榴裙下，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夜芸淡漠的摇头，“那不过是男人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一旦成不了大事，就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我娘亲才貌双全是她的错嘛？”

“才貌双全，却做了错的选择，就是一生错。”连琴抬头看着院子外那棵挺拔的苍天大树，叹道，“那树还是你爹带你娘亲回来的时候种下的，没见到你娘亲时，我是那么的自信，可是见过你娘亲后，我所有的自信都没了，她是江湖儿女，可是举手投足都透着大气，做事有分寸，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我永远都输给了她，不过可笑的是，我跟你娘亲都爱上了不该爱的。”

“你什么意思？”夜芸不解，爱上不该爱的？可是娘亲不是跟爹爹在一起了嘛？以娘亲的性格，若是不爱爹爹，又怎会嫁给爹爹，还生下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