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小丫头从紫藤花长廊深处提着裙子奔出来,笑盈盈的扑进叶城怀里,老爷子捋着胡须,哈哈大笑着将人抱了个满怀:“小小,爹爹不在,可曾调皮?”
小丫头摇头:“小小可乖了,先生说,明年我就能去太学了。”
“好!”叶城夸了一句,冷不丁的又拉下脸:“若是让老夫知道谁在背后害你,老夫定让他们万劫不复!”
瞧着爹爹吹胡子瞪眼,一脸的剑拔弩张,小兔子连忙搂住爹爹的脖子哄着:“他们也得敢啊,爹爹,小小的功夫可是爹爹亲手教的呢!”
老爷子颇为满意的点头,就这么一路把兔子抱进了堂屋。
五个儿子回来四个,老五外出任职,暂时回不来,老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先得了老子狠狠一个白眼。
叶画打了个哆嗦,随即看向妹子,果然见叶小小拉着爹爹的手:“爹爹,您旅途劳顿,快坐下休息,爹爹,您给皇上万岁带的什么贺礼啊?”
两句话,第一句把老人家哄得开心,第二句让叶城完全转开了心思,只顾着回答闺女问题,再连看都没看叶画一眼。
老四擦擦汗,长输出一口气,迎面却对上大哥刀子一般的视线。
六年未见,大哥浑身杀气更重,立在那里,就像一柄会行走的弯刀,只浑身的气势,就能杀人于无形。
不光叶画,叶书也打了个哆嗦,回忆着这六年内自己有没有欺负过妹子。
十根手指头掰着算过一遍,叶书这才安心,貌似,没有哈。
长安城外,一辆马车徐徐而来,二十一岁的封君然依旧淡漠的靠在软垫之上,细长眼翻看着手里的《中庸》,俊美的面容更显成熟,身形长开,劲实的身躯包括在熨帖合身的窄袖胡服之内,不管是饱满的小臂还是宽厚的肩膀,一览无遗。
“爷,到长安了。”
闻言撩起帘子,抬头看看,长安城巍峨高耸的城墙遥遥立在漫漫平原之上,城内的建筑全被这数十米高的城墙遮挡住,只能看到守城的将士在垛墙之后行走。
封君然淡漠的嗯了一声,便又放下了帘子,用成熟黯哑的嗓音淡淡道:“进城。”
没有仪仗,没有出城迎接的人,封君然低调的就像一个走亲戚的百姓,只一辆马车,几个包袱,而人一进城门,便有密信送入京城各大府邸,小纸条上却都只写了一句话:“平阳王已进城。”
茶楼之上,那立在国子监外瞧着叶小小背影的男子此刻也勾起嘴角,瞧着徐徐进入长安城,沿着朱雀大街往前走去的马车,轻笑一声:“平阳王千岁倒是低调的狠。”
男子身长玉立,乌发漆黑,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与西晋的硬朗豪放不同,男子身上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清透灵秀,他身边,连伺候的小童都颇为秀气,期间也不发一语,只机警的给人添着茶水,茶杯常温,而茶水常满。
“童子,你说咱们该先找平阳王还是先找美人?”
童子抬了抬眼皮,瞪了眼他的主子苏子煜,并未答话,苏子煜便已经自言自语道:“嗯,还是美人更对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