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茜咬了嘴唇,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下舞池,人一离开,封君然便足尖一点,身轻如燕,翩翩然落在叶小小的身边。
抬眼,便能看到这个人的面容,峰眉依旧,眸子细长,清冷的面容让人捉摸不透这个人的心思,甚至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喜怒哀乐,他立在那里,就像一颗苍老的古木,又恍若漠视苍生的罗刹,阴冷、寂静,心不随人动,只随了他自己的那份平静。
嫩兔子收了视线,低头遥遥看去,花萼楼群臣百官,莺莺燕燕,却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他们看自己,是贪图胡旋舞的华美,而落在脸上最火辣的视线,却就在她的身边。
视线灼烧着肌肤都跟着滚烫,胸口是止不住的跃动,心如擂鼓!
皇子席位,一直盯着叶小小的封怡然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儿一样。
“父王,儿臣觉得此事不妥!”人群里,四殿下封怡然冷不丁的站出来,为自己的大哥求情:“再怎么说平阳王也是西晋皇子,孤的大哥,当众舞蹈,着实有失威严。”
大家都知道有失威严,但封疆发了话,谁都不想坏了皇上兴致,但偏偏皇上最宠爱的四儿子站出来说话,众人忍不住又往上看去。
封疆脸色少了几分笑容,多了几分冷肃,他看了眼舞池上静静而立面色顺从的儿子,思量再三,才道:“君儿,下来吧,朕想看,便去寻你。”
封君然低垂着头,瞧不清楚模样,只道:“儿臣不在乎什么体统,只要父王高兴!”
封疆端视儿子半晌,似是想分辨什么,半晌之后终究还是摆了摆手:“到底不妥。”
封君然听闻此话,似是十分激动似的,当即跪倒在地,声音略显颤抖:“是,谢父皇!”
那感觉,恍若是方才受了多大的委屈,而当儿子的,却为了父亲一直在隐忍似的。
这举动一时间竟让封疆颇为感慨,他忽而想到这个儿子在小的时候,最喜欢给自己跳胡旋舞,那胖乎乎的小胳膊腿踩着节奏,在自己面前一圈又一圈的旋转,白胖的小家伙咯咯咯笑的欢快,亦如一等公家的那只兔子。
仅仅这一句话,千回百转之间,让封疆对儿子的态度,又缓和了几分,只是旁人瞧不出来,独老太后瞧出了端倪。
皇太后勾了勾嘴角,垂下眼皮遮挡住苍老的视线,心中多了几分宽慰。
终究,老四还是比不过老大啊。
叶小小瞥了眼身边跪下的男子,却见此人隐藏在阴影里的面容,依旧平静的很,跟他此刻的声音,并无半点一致。
她眨了眨眼睛,收了视线,等皇上说了平身,这才起身慢慢往回走,而身边的人,早已足尖一点,又落回自己的席位,俊美的面容之上满是欣喜畅快,又跟方才的脸,截然不同。
不知为何,心尖恍若被扎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她只觉得当年的太子哥哥,似乎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小小妹妹,你既然告诉苏殿下有胡旋舞,为何不告诉他皇族是不能跳的呢?”
“什么?”叶小小循声望去,朱云碧立在人群之中,不说话,还真瞧不见她。
“昨夜你们二人相约在南湖畔,不是在私交么?”
看似不经意的话,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封怡然的笑容略显僵硬,连封疆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这算什么?偷情加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