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回来以后,朱成友便将云碧的信拿给父亲看,想看看爹爹到底怎么想,朱清看完了信,神色颇为凝重。
他抬头看了眼儿子:“成友,你怎么看?”
“儿全凭爹爹吩咐。”
朱清点点头:“你妹妹的考虑,其实也不能怪她,后宫这种地方,尔虞我诈,且她又刚刚将为修仪,自然心中不平,而蜀国战事,着实凶险,连那群蛮夷来长江边侵扰,皇上也只是下令驱逐,而不是攻过去,因为连皇上都知道,此地百姓刁蛮且行为古怪,能徒手攀爬于绝壁,又多毒物瘴气,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去了,便是万劫不复!”
朱成友低垂着眉眼,静静地听着却不说一句话。
朱清看着儿子,父子二人寂静了许久,而后便是一声长叹:“儿啊,爹爹,其实是不希望你去的,毕竟,咱们朱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朱成友听到这句话,心中便已经明了,低头道:“儿子会向皇上请缨,出战蜀国!”
朱清静静的看着儿子,良久之后,终究又化作一声长叹:“还以为终于轮到我们老朱家繁荣,却没想,前路依旧渺茫,却更加凶险……”
“无妨,儿子定不会贸然行事!”
言罢,转身走出屋门,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关紧屋门。
墙上,挂着一个幂蓠,竹编的,缀着一层雪白的白纱。
朱成友看了一会儿,便从床头取下佩剑,推门走了出去。
夜色如水,明月高悬,清冷的剑身恍若覆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朱成友退去外袍,上身,举起长剑。
一招一式,都做得十分精妙,肌肉骨骼完美的组合下,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我志未酬人犹苦东南到处有啼痕。”
最后一剑笔直刺穿夜色,男儿胸中自有雄兵百万,不拘无聊小节。
京城有百姓千千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即便是一国之君,也管不了这些事情,封君然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叶小小,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自己的孩子,第二个孩子。
白日里没事儿还让兔子来西暖阁批阅奏章,政事这种事情,一日不读便会疏松不少,所以必须看,但碍于叶小小有了身孕,每日便变成了车接车送。
封君然依旧从折子里分出一堆来,推给兔子瞧。
而西暖阁内,也渐渐的多了一些封君然从来都不会带进来的东西。
比如说舒服的靠垫、被褥,专门给叶小小准备的小碗小勺,架子上还摆了不少点心水果,以防备着人什么时候饿了,就赶紧给她喂几口。
叶小小鼓着腮帮子,嘴里是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玫瑰糕,手里捏着毛笔,异常认真的批阅折子。
封君然伸手捏下她嘴角的残渣,毫无顾忌的凑到嘴边,舔了一下,舌尖将渣滓勾进嘴中,也不嫌弃这是人家还未咽下去的。
细长眸子静静的瞧着兔子认真的模样,留恋的勾勒着眼角眉梢的弧度,并在眼尾的红晕之上深深的停留。
的确是怎么也看不够,自己就好像是中了这个小丫头的毒,日子越长,中毒越深,不知道是否离开了,这毒就会减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