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然立在他的身后,显然他也瞧见了那小小的一点,即便是死掉了还在不管挣扎的蛊虫。
法渊立起来,手合十字,宣一声佛号,轻松道:“拖天子之福,无碍了。”
闻言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到火焰完全燃烧完之后,法渊才连忙安排人手继续补上烧干净的枯草,而后才跟着封君然回到了主帅营帐。
叶城朱成友等人都跟着进来,等到营帐的帘子放下来的时候,法渊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贫僧请皇上回长安!”
书案后,冷漠的男人凝望过来,细长眼越发清冷,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些蛊虫乃是用其主人的血温养,自然比随意养育的蛊虫要厉害得多,这次来的大都还未完全成熟,若是下次来的是成虫……”
法渊的脸色慢慢变白,他本以为一只两只也就算了,接过细看来,千千万万的虫子都是如此温养,的确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封君然淡漠道:“朕已经御驾亲征,没有返回的道理。”
法渊长叹一声,似是知道这个人会这么回答一样,立起来,道:“那现在,立刻,在火焰之内挖一道一米深的沟渠,引四周活水,且火墙之上滴上蜡油,以保证火势更猛!”
封君然冷眼撇了下四周,沉声道:“还不去做?!”
叶城应了声是,连忙带着人离开,营帐内,独留下封羽然立在封君然身侧。
“皇兄,臣弟也以为……”
封君然摆了摆手,安阳王便不再说话,只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朕等着你,等你将一切都告诉朕。”
封羽然一怔,抿了嘴,却不再说话。
一切?真相?真相往往过于残忍,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你说小小,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封君然低头看着书案上的信,一封封,全是东罗送来的,记录了长安皇宫内的一切风吹草动,而其中有一封信,被他小心翼翼的压在最下面,每日,都贴身存放,那是叶小小唯一给他写过的信。
正想着,营帐外穿来鸽子咯咯咯的叫声,这个时辰,一般的鸟禽大都休息了,只有一种东西还未睡,那就是每日固定来的信鸽。
封君然一扫因为蛊虫而带来的阴霾,背手走出营帐,那落在树枝上的鸽子见到人飞过来,熟练地立在他的肩头。
打开信的那一瞬间,封君然便笑了,锋锐的眉眼柔和下来,冷硬的男人男的散发出一点柔和,恍若寒冷的雪原,偶然乍现出的一点春色,让人惊艳之余,倍感柔和。
“皇嫂又写了些什么?”
封羽然对雄黄酒已经深恶痛绝,他真想求皇嫂换个东西写写。
封君然抬头看他一眼,将信递到他眼皮子底下,封羽然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干净的宣纸上一个字儿都没有,只在最中间的位置,画了一个巨大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