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已经看到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人,但是没办法,就像法渊大师说的,你杀他,则等于替他们解脱,你不杀他,则他会造下更过的恶果。
于是他们也只能毫无办法的抽出武器,刀锋直指来人。
“都小心些,地方有成熟的蛊虫。”
法渊也不忍心再去看,只能宣了声佛号,默默的闭上眼睛,席地而坐,继续念经超度,今日的战场之上,将多出许多无辜的亡魂,这不是封君然的错,是敌人杀孽太重,罪障太多……
封君然手持长剑,单手扯着缰绳,胯下无一点杂色的黑马安然而立,静静的凝视前方。
他的面色一直冷凝,再未见半点柔和。
一瞬之间,封君然反而有些感慨,感慨好在自己来了,这等凶险的场景,他不想叶家的人有任何差池……
小小……
心在叹息,在叫嚣,在思念,来来回回的就是那两个字,小小……
这两个字就像魔咒,深深的印刻在心间,不管何时,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抹杀,且将越印越深,直到穿透了胸膛,蔓延到骨血,深入骨髓,而后生生世世,都这么流淌下去。
于是手里的剑握的越发的紧了,即便望着远处血肉横飞的场景,他也不会再有半点的怜悯,今日,他立在这里,谁都别想夸过他,踏前一步,今日,他守在这里,他所心爱的女子,就能待在奢华安逸的京城,跟孩子们过更开心的日子。
“皇上!”法渊和持有一声,马上越发冷凝的男子一怔,继而回神,低头看了法渊一眼。
光头佛爷叹了口气,只摇头:“世间最重不过情障,皇上,您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瞧着光头和尚惋惜的表情,封君然反而笑了,细长眼柔和下来,冷峻的五官恍若白雪料峭的枝头突现的一点娇艳寒梅,绽放出一片妖娆的美艳。
是了,他这种冷硬心肠的男人怎么会悲怜天下,一定是得了这病,相思入骨了,病入膏肓了。
于是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冷静,细长眼沉寂如水,波澜不惊。
小小,你想要什么?
这话,朕再也不会在问,朕只想大胜而归之后,将你狠狠的揉进胸膛,管他什么权倾天下,管他什么兵戈铁马,朕只愿许你一生,从此青丝白发!
于是人一夹马腹,马儿扬起蹄子,嘶鸣一声,带着马背上冷凝俊美的男子,冲入一片血腥的厮杀之中。
男人扬起臂膀,面无表情的砍杀,砍瓜切菜一样,周身所迸发出来的狠戾强势生生震退了想要冲上来的百姓,即便被蛊虫操纵了心智,这些人本能上还是会对这个男人惧怕。
因为此刻的他,真的恍若就像一批被惹怒了的狼,阴狠冷寂,在黑暗之中亮出他锋锐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