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太平点好啊。”唐昊阳心中叹口气,此刻的娘子有如睁眼的母狮子,爪子就差磨的能当刀使了。
“现在追究是谁做的为时尚早,怎么让府里脱离困境才是当务之急。”唐昊阳给谢青乔倒了杯茶,让她消消火。
那么多的大米不会就这样凭空消失,况且这些日子城门紧闭,只要……
身在唐府与司律衙门的二人同时想到:“只要能找到那些大米现在何处,就一定能换唐府一个清白!”
可那些大米现在究竟在何处呢?
“为什么你总想着陈米呢?”谢青乔喝了口茶,心里的火气也消下去不少:“我觉得,那些碎米才是关键吧。”说着说着,发现唐昊阳一直看着她,看的她脸上发烫心里发虚:“是的……吧?”
“是!太是了!”唐昊阳一脸喜色。的确,现在每个人都在关注那些陈米去了哪里,根本就没人会想那些碎米是从哪里来的!
虽说现在因秋汛缺粮食,朝廷令各地调运米粮。不禁是陈米,碎米也在其中以备不时需。
只要找到卖碎米的商户,看这些日子是谁从他那里购走了大量的碎米,这案子就能迎刃而解!
“能有这么大量碎米的商户一定会是商会里的人。”唐昊阳轻敲着桌面:“不过商会的账本已经被衙门收走了,要看的话还得找林兄帮忙。”
此时的司律衙门,林默正翻看着商会账本。但看了几页后,他果断的合上了——这些东西他似乎看的不太懂。
“这些个奸商,记账方式怎么这么奇怪!”林默是个从不为难自己的人,既然自己看的吃力那就找个懂行的不就行了。趁着没人注意当即将账本塞入袖子,若无其事的从衙门带了出来。
第二天,林默继续奉着正堂大人之命,继续审理着唐府众人。由于昨天唐三少爷哪里没审完,所以今日一早他排在第一个。
“嗯,我知道了。你们好生呆着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在家画个画,读个书挺好的。”林默站起身,袖子甩到身后,谢青乔连忙上前不着声色的将账本拿了过来:“林大人太客气了,您慢走。”
待林默走后,谢青乔立刻关上门,将账本递给唐昊阳:“没想到,他居然和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唐昊阳立刻翻看账本,这玩意得快点还给林默,否则被查了出来也是个麻烦。
过了一个时辰,林默又晃了过来只是此刻身旁多了一个老者,正是大理寺卿路子风!
林默心里那叫个苦啊,这个路子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他将账本私自带出衙门的时候来。若不尽快还回去,到了下午正堂大人查看账本时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不仅林默急,唐昊阳和谢青乔心里也急啊。见路子风有如慢动作重播般的坐下,定气,闭目,凝神,睁眼待这一套流程结束,估计一炷香也烧完了。
瞅着桌旁烧水的小炉子,谢青乔当即倒了一杯茶,递给路子风。谁料脚下一歪,一杯滚烫的茶水悉数破了出去,真有点当初她泼假画的那种气场。
“啊?对不起对不起!”谢青乔不由瞪大双眼,连忙跑了过去。路子风心中有气,这唐府怎么说也是大宅门,怎么有这等毛手毛脚的女子。
“没事,没事。”路子风连连摆手,谁料谢青乔愣是一脸愧意:“我给您擦擦,您瞧瞧,我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大的官,真挺紧张的。”
路子风见她语气柔和,十分诚恳,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可当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朝服不知何时被谢青乔擦成了抹布!
林默都不敢去看他恩师的脸色了——这个谢小妞,居然在手帕上涂了颜料!
唐昊阳心里滴血,偷偷看了眼被打开的盒子,那颜料他都舍不得用。那可是大画家沈昱所用的颜料,就这样被他娘子拿去涂路子风的朝服了。
“对不起对不起。”谢青乔一脸愧疚:“这这这,您知道,我最近再学丹青,所以……这这,不知怎么的,就弄到帕子上了。我给您……”
不等谢青乔说完,路子风立刻从椅子上起来,就怕她还要弄出什么名堂。
“林默,你来审这二人,为师到别处转转。”
“是。”林默恭敬一揖。好不容易送走了路子风,谢青乔站在门口把风,她相信自己已经给路子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段日子若再见她,路子风都应该退避三舍。
唐昊阳将账本递给林默:“出售大量碎米的一共有五家!”
“也就是说其中一家就是咱们要找的?”
“盯住这五家商户。”唐昊阳道:“另外放出消息,说是赈灾义米这几天可以送出城。藏有陈米的人一定会混在运赈灾义米的队伍中,将陈米运出云州,以绝后患。”
林默勾起一个笑容:“然后咱们来个请君入瓮!”
谢青乔靠在门口,心里叹口气——怎么她尽认识些外表温柔内心险恶之人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