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逐离见各色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实在不成样子了,只得起身行至台上:“九爷,你醉了。”
他紫色的衣裾散开,肤若美玉,闻她轻唤,方才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水色欲滴。殷逐离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哄劝:“先歇歇好么?”
他略略点头,柔若无骨般偎依在她怀里,一旁的瑶琴默然站立,一直冷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绝望的惊痛。
下得台来,殷逐离苦笑:“曲二公子,九爷醉了,不知能否劳烦二公子将他送到后院歇息呢?”
曲怀觞一怔,他虽孟浪,却也不笨,这里如此之多的人手,岂会劳烦他送呢?但殷逐离自作此说,肯定另有旁的话要说,他点头应下,倒是扶着沈小王爷,一路去了后院。
殷逐离只低声对红叶说了一句话:“今日广陵止息不招待外客。”
二人先扶沈庭蛟在后院的房里歇下,有张青和小何在外守着,殷逐离也不担心,便引着曲怀觞一路进了广陵止息。
步下翡翠长阶,曲怀觞又吃了一惊。此刻外面正是二更时分,此处却是亮如白昼,空中十轮金乌齐现,照得整个广陵止息草木生辉。他疑惑地看向殷逐离,引路的丽人提着珊瑚灯退了下去,殷逐离将他引到门口:“何必惊讶?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曲怀觞狐疑:“大哥同你也是一家人,为何只约了我一人?”
殷逐离浅笑不答,只轻轻击掌,草丛中隐隐现了大折花蝉翼纱的裙角,曲怀觞凝目望去,只见一个人,一个女人。薄纱轻覆了妙处,不知是何材质的亮片反射着光,人若虚拟。
经过喷泉,曲怀觞目光一凝。池中也有丽人,有男有女,却只披了一方半透明烟罗纱,舞姿妖娆无比。他虽出生大家,到底家教甚严,几时见过这般光景。正要发问,殷逐离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带着魔魅般的盅惑:“今夜,你就是这广陵止息的帝王。”
回到后院,门前只有张青一人,见到她立时便拜倒:“母妃。”
殷逐离嘴角抽了抽,摸了摸鼻子方道:“起来。”
张青正欲起身,冷不防她突然抽了腰间短笛,那笛尾弹出一尾短刃,寒芒一现,直奔了他喉头。她动作太快,张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刃锋在他喉间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待反应过来,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又爬起来忙不迭磕头求饶:“母妃饶命,母妃饶命!”
殷逐离目光几转,终是收了兵器:“起来,见你掌上厚茧,还以为你有些功夫。”
那张青只是磕头不止:“小人以杀猪为生,终日用刀,是以手上有厚茧。但自幼家境贫寒,武艺是没地方学的。”
殷逐离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小何呢?”
张青又是一阵猛磕:“方才九爷有些口渴,小何去传茶水了。”
殷逐离略略点头,转身进了房门。
榻上沈庭蛟浅眼,见她进来方支起身子,青丝铺满肩头,艳色倾城:“逐离,我头疼!”
殷逐离将他抱在怀里,扬声命张青传广陵阁的愈大夫,又低声责备:“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来着。”
不多时,小何便领了侍女过来,端了解酒的汤药。愈大夫架子比柯停风小,来得自然快。把了一阵脉也十分肯定:“大当家,王爷只是饮酒过量,不妨事。只要晚上小心些不着凉就好。”
殷逐离遣退了诸人,解衣上得榻来。沈庭蛟贴过来偎进她怀里:“你同怀觞去哪里了?”
殷逐离拍拍他单薄的背:“好好睡,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沈小王爷气得酒往上涌,举手便捶她:“本王是你的夫君,是夫君!!”
“嗯嗯……夫君,是夫君。”殷逐离将他压在身下,自耳际的轮廓一路舔啃,沈小王爷一直不安分的东西就抬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