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很宽阔,可以通行马车,两边还设着许多生意很好的小摊子。除了卖各种粗糙的手工艺品的,还有耍杂技的,也有卖儿卖女的。初晴一路看着看着就走远了些。
“小姐,算个命吧?常言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上只前生,下只后世,还只今生灾祸劫难。”一个黄瘦黄瘦的半老头子在小摊前摇着签筒冲初晴打广告。
“哦?是吗?先生怎么称呼啊?”初晴抄起手环胸,做出一个在古代人眼中的女痞子相。
“在下不才,人称胡半仙。”
“哟,先生挺不客气,不自谦呐。”
“见笑见笑,在下不才,却私以为当得起这个称呼。”
“怎么说啊?”初晴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问。
“比如在下就可以看出小姐出身富贵,家世不凡。”
“废话,像本小姐这样披金戴银的,瞎子也能看出来。”初晴蔑视的瞧他一眼。
“在下还能看出小姐很快就会有一场大劫难,至于这个劫的解法嘛。”胡半仙一手挡住半边嘴巴低声说话,一边摊开另一只手要收钱。
“你自己要给我算命的还想收我的钱?本小姐才不信,唔——”
初晴话没说完,从她身后驶过的一脸半旧的马车上一双粗壮浑圆的胳膊探出手来,把她拦腰抱住,另外一只手拿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初晴在心里还没开骂这死算命的和人同谋算计她,就被蒙汗药弄晕了。
街头上依旧人来人往,胡半仙继续晃着签筒冲路过的单身女性叫道:“来来来,小姐算个命吧。常言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上只前生,下只后世,还只今生灾祸劫难。”
马车往城门外赶,出去之后绕着山路行了半天,到一个小茅屋后面换了另外一辆马车,在天黑前城门快关的时候回到城内。
七拐八弯之后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背后,赶车的人到一扇木门上敲了五下,两声重三声轻,很快便有人出来,也不提灯笼,摸着黑开了门。
马车上的那个壮粗壮的汉子看着初晴衣领里头露出来的玛瑙玉锁,便飞快的拉下来藏到自己衣袖里头。他们同这家老鸨做人牙生意,能顺手多捞点银子就多捞点。
初晴幽幽醒转,却闭着眼听了半天的动静。一阵浓烈的脂粉味冲鼻而来,紧接着一个高亢亮堂的女人声音响起,“哟,皮儿够细滑的,又白又嫩,掐一下就能出水似的。眉形好,唇也娇艳,嗯,鼻子生的巧,耳朵也小。是个美人胚子,倒有几分我们家念儿年轻时的模样。这笔生意值当。”
“可不是,我们俩兄弟答应把最好的送您这里来不是?烟水阁的罗妈妈给了这个价,可都没给啊。”
“烟水阁算是个什么东西?下贱地方。也能跟我这幕才馆比?”
木材馆?还棺材板呢。初晴在肚子里腹诽。
“到账房领五百两银子去吧,记得把事情料理干净,别留下线索。虽然咱也不怕,不过嫌麻烦。”
“是是是,刘妈妈真是第一爽快人!”闹消停了,初晴也听明白了。
“给我站在!”初晴大吼一声,坐起来。
刘妈妈见惯不怪,拍拍手掌叫来两个更粗壮的大汉护院。
“凭什么给他们五百两?卖的是我,钱也该给我本人才对!”初晴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平地一声雷!
刘妈妈愣了愣,一个媚笑,用水红丝帕掩了掩嘴巴,笑道:“奇了,我是头一回遇到被拐来还这么心甘情愿被卖,还带讨价还价的。”
“那是她们想不开,女人嫁了人,伺候的也是男人不是?男人三妻四妾的有什么意思?哪能跟咱们青楼比?咱们自在,快活啊,还有钱赚。”初晴一个劲儿溜须拍马。
刘妈妈当即对初晴另眼相看,喜不自禁,道:“好!好闺女!有骨气!”
初晴面上笑得如沐春风,心里直骂:闺女你娘亲!
初晴对那两个蒙面壮汉伸出手掌,“辛苦你们了,也不好意思让你们白忙活,我看就五五分吧。”
壮汉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相看两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