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蓠看了他一眼:“不然你让这利器一直在他身体里长着?等他腐烂至死?”
赵释之脸色一僵,连忙摇头:“那可别!我不拦着了,你快点吧。”
似乎知道过程有些残忍,赵释之没那胆子看,转身便跑出了房间。
薛江蓠继续握住刀柄,在利器周围的皮肉上划开了一条口子。
顿时鲜血直涌,饶是忍耐力极强的阿冀,也忍不住闷哼出来。
贴在门口的赵释之听着心中一抖,浑身一个激灵。
这蚀骨钉要想拔出来,就必须切开皮肉,血水涌出之际,又要极快的止住那些血液,不然很容易失血而亡。
拔下一根的时间,足足要看半柱香,然而也就是这一根,阿冀已经脸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
薛江蓠也因为过于专注,精神紧绷到汗液四溢。
余下三根拔出后,阿冀直接昏死过去。
而她也精疲力尽,靠在床榻旁,仿佛失去力气。
见里面没有声响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司怀渊快速进来,扶起倒在一旁的薛江蓠。
“蓠儿,怎么样?”
薛江蓠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没事,阿冀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但他这段时间需要静养。”
“我知道,我先扶你去隔壁休息。”
他扶住薛江蓠,但此时的她忽然想到了赵释之,此前他手因为自己而受伤,现在还一直没有做处理。
万一要是感染了,那可不妙。
于是她忽然从司怀渊的怀中挣脱,问他:“释之呢?”
听到释之这个亲切的称呼,司怀渊微愣,看了一眼楼下。
话还来不及说,薛江蓠便快步走下楼。
“释之!”
此刻赵释之正吃饱喝足的躺在楼下的客房里休息,一听到师父焦急的声音响起,他还以为是阿冀出了事,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
然后跑出客房,连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薛江蓠径直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拽过他的手,看到他果然还是马车上那一张帕子缠着伤口。
虽然已经没有出血了,但帕子脏的都不能看了。
她秀眉微蹙,赵释之还没反应,就看到薛江蓠快速解开自己缠着伤口的帕子,然后从荷包里拿出药粉,敷在他伤口上。
见此,赵释之连声一笑:“师父,我还没这么脆弱,别紧张。”
笑意还没下去,忽然对上一双冷厉的眼睛。
赵释之表情一僵,看到对面的大公子,目光如箭,似乎要将自己万箭穿心似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缩回自己的手:“那个……师父,我都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薛江蓠浑然不知,一把抓过他的手:“你先别动!刚敷的药粉别撒掉了,还有这张帕子已经不能用了。”
说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直接从腰间抽出仅剩的那张帕子,缠上他的伤口。
赵释之还想客气下,结果低头一看,发现那帕子竟然……竟然是皇家御用的蜀锦帕!
眼睛一睁,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此时司怀渊也看到了那张蜀锦帕子。
抬眸间,目光中快速闪过讶异之色。
他长身玉立,快速走近,低沉的嗓音渐渐响起:“蓠儿,这是皇后赐给你的蜀锦帕。”
赵释之一听是皇后御赐,当即要解开,这帕子犹如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恨不得马上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