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江蓠这么问,司怀渊一时难以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部告诉她。
因为涉及朝堂政事,短时间内也无法言简意赅地说清楚。
思虑之下,他才说道:“蓠儿,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太子一立,各个官员的立场就大为不同。”
“你为大晋争光,又在殿下面前展现出你特别的一面,殿下正是纳人之际,我并不想你卷入这些纷争。”
“至于相府,相爷混迹朝堂那么多年,自然有他自己的处理方式,你倒不必担心。”
薛江蓠细细咀嚼他说的这些话,试图从里面找出真正的意图。
她缓缓抬头,问出自己心里的猜想。
“阿渊,九殿下难道不可信吗?你和他不是关系很好吗?
九殿下此前找过我,他说要我帮他,他现在已经是太子,过不久储君之位就是他的!”
“往后哪怕我们没有成婚,殿下也会……”
她一边说一边看到司怀渊面色平静,那双幽深的黑眸,一如深不见底的暗泉。
薛江蓠瞬间反应过来。
她收回没有说完的话,张了张口。
“我明白了。”
她不该相信任何人,除了家人和爱人之外。
阿渊看似与九皇子关系要好,可背后真正的利益关系,却不是那么纯粹的。
回想起九皇子与长公主的感情,到长公主无故惨死,然后九皇子再按照旨意娶了谢府之女。
一开始薛江蓠还以为殿下是个用情至深的人,但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的野心,是储君之位,拥有此番心思的人,怎会甘愿平庸?
甘愿自己在他人之下!
薛江蓠的心狠狠一怔,只觉得后背升起一丝寒意。
司怀渊不紧不慢地伸手,抚住她的后背,带来一股温热。
“蓠儿,我知道你想让我们能一起离开这些是非之道,才去帮他。现在你既然看清了局势,以后只要为自己做事就好。”
“荣王府如今虽是被皇上拿捏的棋子,但边境一日不稳,皇上就不敢轻易动王府,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安全带你离开这里。”
“等回到燕赤,我们便成婚!”
看着他眼底的复杂,薛江蓠手心忽然一紧,下意识摇头。
“阿渊。”
“阿渊,我不能自己走,你忘了,晋城才是我的家!”
这里有她的外祖母,有她舅母,有芳春,小苍,二表哥,竹瑶……
还有她苦心经营的铺子,还有她的一切。
她若是一走了之,万一朝堂政变,波及到家人,她远在千里之外,谁又能解救他们?!
虽然事情可能没自己想象的那般严重,可总要有个提防。
司怀渊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草率了。
他爱的女子,怎么会是那种小格局之人。
她要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生活安稳,她要的,是所爱之人一世平安。
要不然,她也不会千辛万苦地开那么多铺子,担那么多风险,只为将贺家扶起!
想到这,司怀渊目光微垂,伸手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抚摸了一番。
嘴角渐渐勾起。
“恩,我明白,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全。”
薛江蓠连忙摇头,目光一软,直接抱住司怀渊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