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过后皇上终于回到京城,命养马的上驷院旁设毡帷给胤礽居住,又命四阿哥与大阿哥胤禔共同看守。也就在当日,召集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九卿、詹事、科道官员等于午门内,宣谕拘执太子之事。亲自撰告祭文于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后将废皇太子幽禁咸安宫,于二十四日颁诏天下,此事终告一段落。
太子被废除无非是引起前朝的一阵大乱。胤礽被废,太子之位便空缺,诸位阿哥便立即蠢蠢欲动为争夺储位而积极活动着。
最明显的不过于长子大阿哥,他一来居长,二则原大学士明珠是其舅父,三则得到皇帝的宠爱。为了争夺储位,他可谓煞费苦心,步步逼近。
这前朝一晃荡,百姓的日子也不安稳,整个京城都存在混乱之中,而被废除的太子胤礽并没有安守本分更没有善罢甘休。即便在据守期间态度依然嚣张,还字字句句肯定着他必定是太子,父皇只不过是一时之气,不过多日必定恢复他太子之位。
他这些话听来甚是荒唐,即便的下人也开始为之不屑。可终究皇上亲自抚养了二十余年的太子岂能让他的前程白白葬送在自己手里……
这离废太子不过才多久的时间,前朝大臣们便开始蠢蠢欲动举荐下一位储君,除了立长外,就受拥戴的莫非就是八阿哥胤禩了。
只可惜大阿哥错误估计形势,认为立嫡不成势必立长。便开始结党营私,行为也开始嚣张跋扈起来,觉得太子之位是势在必得的了。只但换上对他的野心已有所察觉。斥骂胤禔秉性躁急、愚顽。只是命直郡王善护躬,并无欲立其为太子之意,直接抹杀了众人的遐想。
今日刚下朝,外面又开始热烘烘起来,只见下了朝的四阿哥便回府与十三阿哥在书房里聊了好长时间,直至到了午膳时间还不肯出来。
而令皇上更为惊异的是大阿哥利令智昏,奏请杀掉二皇子,竟像皇上说起“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才意识到他结党谋储位已久,竟欲杀害胤礽以绝后患。若是得逞,后果不堪设想。便一怒之下严厉的批评了大阿哥,指出其杀弟之念不仁不义,不念父子至情,天理国法,皆所不容。
这结党营私,必定有好几个帮派,更何况朝政上有多少臣子多少人才为之受用。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必定也为着这事在琢磨着进一步的发展,已经惹恼了皇上的大阿哥必将依然失去机会,但又要该怎么做才能取得皇上的信任。这将来下的重头戏又该放在哪里。
到了三更天了,做了整整一宿杯垫儿的云拂这才感觉到眼睛开始犯困,放下手里的东西伸了一个懒腰,望着窗外的夜色准备就寝了。这时却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正当她蹙着眉头想着这会儿还有谁到这地方来的时候,四阿哥已经踏进了屋子。
“这些天事太多了。”四阿哥到了屋子便直接往炕上侧身躺下,一手捂住额头一脸疲惫的说道。他从午膳过后便一直关在书房与年羹尧密谈着,最后一并与年秋月用了晚膳后又回到书房了,直至刚刚年将军离去他才疲惫的想回去休息,可竟然不知不觉的便走到这儿来了。
即便自己困了也不好问这么晚了为何不回去歇息了,只好沏上茶递上,“四阿哥喝点茶吧,要吃点点心吗?”想着或许也该饿了,便低声问道。
可再怎么小声也不至于没听到,就连一旁的圆月都已经准备踏出屋子去取糕点了,岂料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回应。“小姐,四阿哥睡着了吧?”
这一下还真是惊了云拂,头往下一探,这个角度看上去那英俊的五官更加深邃,那眼睛紧闭着,眉头还微微蹙起,连睡觉都这么不安稳。突然有一种想伸手熨平那皱起的眉头的冲动。
云拂示意小点声去取过来了毯子,轻轻的盖在四阿哥的身上。原本以为这么一动作说不定会惊醒了他也解决了她的烦恼,可不料四阿哥却睡得愈发沉稳,不但没有惊醒他反而他是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去。
站在原地苦恼着的云拂轻轻叹了叹气,这会儿已过了三更天都四更天了,若是真把他叫醒了也不好马上回去。虽说现下已经开始春风,可晚上的寒意还是不减,这要是万一着了风寒也不好。思量再三还是让他就这么躺着睡吧,云拂便坐在旁边披上披衣也瞌睡了起来。
刚到五更天,四阿哥倏地便惊醒过来。看着通亮的灯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环视了一圈才清醒过来,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苦笑了一番再心疼的看着坐着瞌睡的云拂,站起身来欲将她抱到房间里去。
刚一触碰到她云拂便马上惊醒过来,“四阿哥。”
“连累你了,怎么也不叫醒我。”夜晚,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烛光开始静静的黯下来。那眼神看起来更加的深情。
“到床上歇息去吧,我该回去了。”说着四阿哥还打了一个呵欠,像是要让自己清醒点似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接着蹙着眉头看着周围,提高了下嗓子,“张贯呢?”
云拂拉好披衣从炕上站起来,“许是在外头守夜了。这会儿已经五更天了,四阿哥便就将就在这歇会吧。”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是望着门处接着转过来一定盯着自己的鞋子处,头也不敢抬起。
对于云拂这句话,四阿哥是着实愣了好久。直勾勾的盯着那把头垂得都快掉地上的云拂,是他理解错了还是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就这么盯着她垂下的头好一会,直接用手勾起她的下颚,他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