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正为安白诵经,让她好早日灵魂有个归宿。”云拂丝毫不忌讳,直言回复道。
“你,在怨朕?”稍稍收紧了拳头,她的恨意已然全部放在脸上。
“臣妾不敢。”云拂颔首,应该说她始终就没有抬起头正眼看皇上。
她多久便盼着皇上能来一趟,即便是匆匆看上一眼就走都好,她心里苦的时候多想若是有他在身旁,他怎么说她都愿意相信,可是他没有,一句问候都没有,或者早已把佳贵人当做是她恩宠有加了。
云拂不愿抬起头来,不愿看到皇上,她生怕一个按不住又深深的陷进他的眼眸里,她会止不住自己的情绪,止不住原本自己想要做的一切。
皇上也沉静了好久,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这么安静的气氛他都有些憋不住了,刚刚奶娘把小格格带回来他瞧了一会,正好在睡也就让奶娘抱回去了。隔了一阵他抬起头问云拂,“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淡淡一笑,眼里尽是哀愁,还有几丝无奈,“若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吗?”
叹了一声气,他知道,云拂还是在怨他。“连嬷嬷在宫里伺候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让她过来伺候你吧,身边有个年老的照顾也……”
“谢皇上好意,若安白回不来,我还有圆月。”旁人众倒起气,云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截断了皇上想说的话。其实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受够了由旁人给她安排着一切,连一个奴婢都保护不了又何须派什么人来照顾她。
屋里一片寂静。
皇上没有发怒,只是依旧看着桌上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它早已凉透却始终没被它的主人端起来哪怕是触碰到一下。
“那你好生歇着吧,有什么需要便同我讲,我若是没过来你便差人跟张贯说。”这后面一句,是皇上知道云拂的性子,她万是不会亲自跑去讨些什么的,即便是很普通甚至是日常用的东西。
没料到的是,云拂的性子也倔强了许多,她冷冷的道谢:“是,云拂谢皇上关心,臣妾不会需要什么了。”
屋子里,那些伺候着的奴才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纵然是皇后,纵然是最受宠的年贵妃,都不曾敢以这种口气跟皇上说话。大伙静得诡异,生怕皇上一个迁怒,惹祸上身。
“都退下去!”
几乎是从鼻孔冷哼出来的,满屋子的人都惊颤了一番,随着应着一声“是”通通以神速退出了屋子,连带着把门带上。
云拂还是坐在炕上,面无表情一个字都没有说,双眼看着跟前的地上也从未与皇上交接过。
“为了一个奴婢,你就这般狠我?”皇上看着云拂,心里有着丝丝的抽痛。
云拂转过头来看了皇上一眼随即垂下眼帘,缓缓道:“皇上乃九五至尊、高高在上,臣妾只是后宫众多嫔妃中一个,怎能是狠皇上。”
“云拂你……”说是狠那便是狠,皇上看着云拂一脸冷漠的表情他心中也甚是难受。
起身,屈膝,俯身,行礼。
“已经酉时了,皇上该用晚膳了。”
如今整个天下,敢如此以这种语气跟皇上说话的人便只有跟前的云拂了,她像是戳中了他的死穴,知道他不能拿她怎么办,也知道她心里的怨恨,便也只是由着她罢了。
她这是硬着把皇上往外推。酉时到了,该用晚膳了,可这晚膳不是在这用的,而是到另一边的钟粹宫同年秋月一并用的。她知道,他也知道。
“你好好歇息吧。”最后,皇上竟然无言,对着云拂他好像只能妥协,起身朝着跟前的云拂看了一眼便朝着门口走去了。
“恭送皇上!”
福沛,为年氏贵妃娘娘所产下小皇子之名;宸悦,为候佳氏云妃娘娘所产下小格格之名。
抱着小女儿坐在看上,看着她那圆圆的眼珠子,这两个女儿的眼睛都长得极好,细看起来,端柔的眼神是随了皇上,深沉让人难以捉摸。反而这小女儿的眼睛便清澈得很,能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
宸悦,当初听到这名字的时候,云拂着实愣住了一下。皇上问过,可有想过小格格的名字,她推辞了,不是不想给女儿起名字,是她着实这会儿没心思,想的都是一些浮浮沉沉的事情,能安下心来便是不错了,还哪能想出什么好名字。
宸悦,听着便知道皇上对这爱女的期盼,宸那有的是帝王的代称,而悦那便是高兴愉悦的意思了。不禁一阵苦笑,这个名字该又是要引起不小的闹哄吧。
琢磨着该是福沛这名字也起得极好,再者加上之前安白的事件,年秋月此番却安静得很,倒没引起什么事端。
只是这安静还是来得显得甚是小气,没难得几日的功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