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满屋子的下人伴着哭泣声,阴阴凉凉的好不悲惨,即便生前是做了多么不好的事情,可如今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心里还是难免些许不舒服。
“云拂。”
“熹贵妃……”
熹贵妃及时阻止了众人的行礼,朝着屋子里看了看,说道:“别喧哗了,我们进去吧。”
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此刻剩下的只有一副躯壳而已,床榻旁边还站着好几位太医都垂着头尽是一脸的诅丧。
“皇上驾到!”
皇上脸色煞白的赶到,看到那些掩面而泣的人心中某个角落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站在床榻前,一句话也没有说,觉得过了许久,他走到了大厅。
宣,贵妃年氏秋月名门佳媛、有柔明之姿,德才兼备、有懿淑之德,秉性柔嘉,持躬淑慎。特册封为皇贵妃,十一月二十三日薨,谥号敦肃皇贵妃,以皇贵妃之礼下葬。
“死了还能如此享着厚爱,皇上对年氏的心还是真真切切的。”熹贵妃从钟粹宫出来,脸上尽显不悦,虽然她刚刚一直并没有表露出来。
倒是云拂叹了一声气,仰头望着天空道:“罢了,世事难料,生着享不了的福便让她到阴间去吧。”
这一句倒是惹来熹贵妃一声冷笑,“只怕是到了阴间更是无力享受了。也罢,你说的也对,人都死了,爱怎么册封便怎么册封吧。”
年羹尧早就被皇上所贬罚至城门看守,他就连一个门卫都不愿好好做,几次惹的被人告御状,皇上若不是还多少关顾着年秋月,恐怕早已容不得他如此放肆了吧。
年秋月一走,后宫委实清净了不少,那些以前跟着年秋月的余党,即便想干嘛也只能是像被折了翼的鸟兽般,也万不敢做什么,至少目前是不敢有什么动静。
皇后素来爱清净,也不愿管制太多的事情,而这除了她,后宫之中便只剩下熹贵妃与云妃娘了。失去了领头羊,她们便也只能想乱哄哄成一团了。平日里明显跟着云拂她们干的,如今也是乖巧得很,能避就避着,若是万一正面碰上了,便是安分的行礼请安,硬生生的扯动着嘴边,使劲让笑容看起来自然些罢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是皇宫。
年秋月已薨整整一个月,那些余党不知为何居然晃动起来,到处散播着谣言,说着年秋月身子本已恢复了七八成,就是被那荷叶糕硬生生的再气晕了过去,若不是因为这一场病,大致如今早已便是皇贵妃了,掌管着大半的后宫了。
想来,琢磨着是上一回,云拂陪着端柔到御花园玩耍的时候,那小妮子玩得过了头,竟满御花园跑还直接撞上了一位贵人引起的祸。
“娘娘,让奴婢上前狠狠去教训她们一顿!”
今儿个熹贵妃去参佛,云拂便瞧着天气不错让东儿陪着出来走一走,走到假山边,便听见那头正有宫女在议论着这事。
以前是得尽量躲着屋里避着年秋月,这会儿也比较放心端柔出来御花园走动了,一眨眼,宸悦也一岁多了。云拂拉住了东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无妨,这后宫太安静了,静得连我都觉得有些发慌了。”
“娘娘?”东儿惊讶着云拂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云拂淡淡一笑,“让她们说一下又何妨呢,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自然是管不了,爱道是非的人之前都遭了什么罪她们应该也都懂,尽然她们闲得发慌磕叨磕叨磨磨牙,便也就随着她们去吧,碍不着本宫游逛的好心情。”
其实东儿刚刚的举止有些大,已经有些惊吓到那头了,随着云拂的声音响起,那边顿然鸦雀无声,好像刚刚叽叽喳喳的全然是幻听来着的。
东儿也觉察到假山那边的动静,转过头去看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娘娘教训得是,是东儿道行不够。再者这么些的话最好便是让她们越传越广,看着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还是传到皇后的耳朵里,那便有着她们的罪可受了。”
主仆两个一搭一唱的偷偷笑了一下,便也就走开了。
“娘娘,娘娘。”
还没踏进钟粹宫,便瞧见圆月慌慌张张的朝着云拂她们奔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小宣子。
“怎么了,何事这么慌张?”
圆月虽然陪着在云拂身边也经历了这么一些事情,但她始终还是那个性子,说好听些便是与世无争只管着自己的五脏府便成,说得难听些那便是不自强不自立,终日除了玩乐其他事情都不往心里去。
“娘娘,公主……公主她不见了!”
云拂脚下一软,被东儿及时的扶住了,“公主刚刚不是还在屋里歇着吗?什么时候不见的?”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您走开后公主就醒过来了,朝着要去放风筝,任由奶娘与奴婢磨破了嘴皮子,公主就是不依不挠,待奴婢去端来甜汤的时候就发现……发现公主不见了。”圆月咬着下唇,她早该紧紧盯紧公主,一碗甜汤奶娘去端了她后脚也跟着去了膳房,“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