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桥第二次来上房,比起中秋那夜,如今白日到来更加能够将上房的情况看清楚,从上房的院门到寝室,足足走了一刻钟,可以说上房比正院大了许多,也足以看得出来易之云对云氏的孝顺。
所以昨夜她心软了。
柳桥没让白禾跟着进去,一个人走进了卧室,进了卧室,便见到云氏坐在床榻上,穿了一身青灰色的衣裳,整个人显得沉郁,压抑,面无表情的面上泛着病态的苍白,发丝虽然散落,但是却还是整齐,不显一丝的凌乱。
果真是不一样了。
便是这般,却仍然没有失去如今一府老夫人的风范。
“娘。”
柳桥开了口,是熟悉的称呼,却无熟悉的情感。
“娘?”云氏看着她,嗤笑道,“我承受不起!”
柳桥也笑了笑,“在易之云没休我之前,你仍旧是我婆婆。”说罢,又道,“如果你觉得娘这个称呼膈应的话,那以后我叫你婆婆?”
“你很得意是吧?”云氏讥笑反问,“我生的儿子,养的儿子,到了最后却跟你站在一块,为了你,不惜背负忘恩负义,背负不孝的罪名!”
柳桥没有即可反驳她的话,而是转身环视了一圈,微笑继续:“娘这卧室布置的很不错,虽然不奢华,但是却雅致,以前在林家村的时候,我便想着娘或许是喜欢这样的布置的,还有,白天的院子比中秋那夜更好看,处处都透着用心,想来当日布置这院子的时候费了不少的心思。”
“是柔儿给我布置的!”云氏道。
柳桥笑了笑,“错了娘,不是云柔,而是你儿子。”
云氏神色一变。
“或许打理是云柔在,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个摆设,每件家具,都融着你儿子的心血!”柳桥看着他,“我不知道昨晚上易之云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或许他是伤到了你,但是痛却在他的身上,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反过来已然,易之云或许在言语上伤到了你,可是痛却在他的心里。”
“你是来教训我的?”云氏却讥笑道。
柳桥摇了摇头,“我不欠你,但我也没有立场来教训你。”
“那你来做什么?”云氏骤然喝道,面容开始扭曲。
柳桥却神色平静,“我心软吧。”
云氏缠着身子盯着她。
“也或许是易之云的诚意起了效果了。”柳桥继续道,“又或许就跟他所说的一样,我不过是跟他分开太长的时间,所以才会抗拒他,就跟当初开始发现我喜欢他的时候一般,只要他有一丝地不顺我的心意我就会炸毛,疯了一般整他,直到他低头,直到我心里好受。”
“你根本就……”
“刚刚于管家将府邸产业的账目拿过我过目。”柳桥打断了云氏的话。
云氏心口一痛,眼底流露出了更多的悲伤以及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