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顾茗开口唤道，“可以打扰一下吗？”

白先生像是早就猜到他会等在这里似的，浅色的瞳眸丝毫不见惊讶，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颔首道：“道友请讲。”

顾茗精致漂亮的面容上难得的没有任何笑意，沉声问道：“之前听白先生说起数百年前的旧事，竟像是亲眼目睹一般，连细节都能说得分毫不差，敢问白先生……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的？”

白先生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反问道：“顾道友又如何得知，我所说的皆是事实呢？毕竟……那可都是数百年前的旧事了。”

顾茗并不慌张，言简意赅地说：“自是得自师门传承。”

白先生笑道：“我与顾道友也没什么不同。想必你也听说过了，白氏一族的祖先，是人族与妖兽白泽联姻诞下的后代。白泽博古通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白氏族人虽然只是继承了一部分白泽的妖力，却已经能够比寻常凡人通晓更多世事了。这种传承承袭自血脉，代代相传，从不曾出错。我这样解释，是否足以解开道友的疑惑？”

顾茗微微眯起眼，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追问道：“那敢问白先生，白氏一族的祖先，能够追溯到何时？”

白先生眼尾的笑意渐渐褪去，他看着顾茗黝黑深邃的眸子，淡淡地说：“家祖在世时，恰逢鬼傀儡为祸世间，甚至曾有机缘，见过鬼王元翟一面……”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顾茗一眼，拂袖而去，漫声道：“顾道友何必对我耿耿于怀，有这闲心，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寻那鬼王，免得日后后悔。”

顾茗望着他的背影，眉头缓缓皱紧。曾与鬼王元翟有一面之缘？难道说，当年他斩杀元翟之时，白氏先祖就在现场？若真是如此，那他在大唐时，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顾小友。”顾茗正在思索，身后突然传来张平低沉的嗓音，他转过身，发现张平正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他。

顾茗怔了怔，走上前去，微微躬身道：“张会长。”

“你跟白先生聊了聊？”张平笑着说，“他那人脾气古怪，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也不必与他计较，毕竟是半妖，与人族还是不同的。”

顾茗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蹙眉道：“张会长，莫非您并不信任白先生？”

“那倒不至于。”张平摆摆手，“若是没有白先生，人族和妖族怕是到现在都没法和平共处，那样的话，想要应对这次的劫难，怕是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