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丢开的被子,现在又好好的重新盖在了他的身上。
好热,好难受……
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像正在工作的机器,轰轰作响,混沌一片,扰得人不得安宁。头又晕又沉,像踩在了棉花中,摇摇晃晃得,根本就站不稳脚步。
傅云祈翻了个身,试图寻个更舒服的地方,身下的床却像是铺了石子的路,咯得他难受。
“主子,先喝点水。”
宁莲端着水将傅云祈扶了起来,一点点地将白瓷碗中的热水,喂进了他的唇中。
傅云祈慢慢吞咽,双唇苍白,两颊却烧得酡红。
宁莲喂进去的温水正好滋润了发干的嘴唇。
“姐姐……”细细地汗珠从额头渗出。
傅云祈烧得头昏眼花,连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他强撑着睁眼,扯出了一丝虚弱微笑,“姐姐…钰儿难受……”
昨日出去时,正好下了雨。
傅云祈跑出了一身的汗,随后又是吹风又是淋雨,寒气入了体。
夜晚时,傅云祈就发起了热。
温热也不是什么大病,可傅翎钰在几月前失足落水,伤了身落下了病根。原本健康活泼的小孩这会儿跟个药罐子似的,每日都要喝那些苦得掉渣的汤汤水水。原本调养调养也就没事了,但傅翎钰被废了太子之位,待遇肯定也不如以前。御膳房内没有温补的药膳也就算了,就连医丞那边,宁莲亲自去取药多半也是空手而归……
就拿这次来说,傅云祈夜里起了热。宁莲去找医丞,他们却推辞太晚了,今日天刚亮,宁莲又去寻医丞,药算是拿到了,可是煎出来的药和水根本无异。
第一次煎出来的,勉强还能见到点颜色。
第二次煎出来……
没有药,宁莲只能多烧点热水,又将房中所能盖的被子,全部取了出来给他盖上,希望能闷出点汗来可以退烧。
只靠热水,根本不能让温热褪去,更何况傅云祈本来就身子虚根本经不起折腾。
宁莲又去求了医丞,这会话都没说就被赶了出来。
“是奴婢没用”,宁莲红着眼,一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
宁莲没有药,只能一壶一壶地烧热水喂他。
第一天傅云祈还会听话的喝下,第二天傅云祈已经烧得晕晕乎乎,第三天时傅云祈干脆难受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姐姐……”
傅云祈难受得不想喝,嘴唇烧得干裂。
“主子,您再喝点,奴婢来喂您好不好?”宁莲心中难受,哽咽地哄道:“喝下去就不难受了,来…小主子听话,载喝点好不好,来……”
“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傅云祈乖巧的躺着,漂亮的眼失去了往日的灵气。
“小主子尽是瞎说。”
宁莲眼中又泛起了泪,“小主子多喝点水就好了,您好了,奴婢还做核桃酥给您吃好不好?”
傅云祈挥开宁莲握住白瓷勺的手,“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