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错愕后，又犹如平地惊雷震在他的心头。

傅云祈心口猛颤，气得浑身都开始无法抑制地发抖，他蠕动着唇，质问道：“你！你说什么？”

谢荣卿的眼暗了暗，“药的事……我根本不准备让你知道。”脸上露出的苦笑在瞬间转瞬即逝，他笑了笑，如实道：“望亭，这都是你的错。是你太聪明了，你若不好奇，不托荣安去调查，不进我的书房翻找，就根本不会有今晚的事情。而我——也有自信可以瞒你一辈子。”

“谢荣卿……”

“我本不想让你看到我的另一面的。”

“谢荣卿！”

傅云祈怒唤着他的名字打断了谢荣卿的疯话。

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除了生气以外，更多的是失望……

这么多个世界下来，攻略了那么多攻略对象，却唯独对谢荣卿感到无力和恐惧。

这就是个疯子。

温柔，成熟的同时又令人深感害怕。

傅云祈喉间酸涩不已，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原本堆积在心里的满腔怨怼，在面对谢荣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男人无药可救。

“没错。你说的对，是我的错……”

傅云祈低垂着头，额前那几缕碎发全都垂了下来挡住了溢满情绪的眼。

情绪交织碰撞，如燃石点火。

最后冲破喉咙的只有傅云祈的一句：“我最大的错——就是认识了你！”

“你，再说一遍？”

在谢荣卿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傅云祈无畏地抬头：“我原以为认识京师总督是我最大的幸运，原来是我错了。我从未后悔过，可认识你，我后悔了，……”

傅云祈起身从谢荣卿身边擦身而过，就在即将错过的瞬间，身子猛然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

谢荣卿掐着傅云祈的下巴，迫使着青年抬头。

“不许乱说！”

男人的声音格外冰冷。

傅云祈嗤笑了一声，这还是谢荣卿第一次在青年脸上看到如此针锋相对的神情。

他一直以为青年是温柔的，如水一样……

原来他错了。

青年并不是水，而是冷至零点的冰，一块有棱有角的冰。

不，他应该早就知道的……

傅云祈樱红的薄唇上露出了一个极为讽刺的笑容，“谢荣卿，你在生气吗，你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太难看了……”

突然自言自语，傅云祈用手掩面，稍稍缓和了数秒，他的手重新垂下时，脸上又恢复到了以往那种温润有礼的神情。

青年浅浅的笑着，如画眉眼上泛着淡淡的粉红，如含桃花。

只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再也见不到那种如沐春风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是满目的疏离和冷漠。

谢荣卿唤了声傅云祈的名字。

青年的冷漠如冰锥般扎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