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尔将他的变化看在眼中，印象中冰冷漂亮的玩偶似乎实体化了，他变得更加有血有肉，会说会笑，也会暗暗地抿着唇，自顾自地生着闷气。

向来看不顺眼的人，好像……

好像可爱了不少。

看傅云祈依旧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想与他多说的样子，德克萨尔无奈地扯着嘴角，不在意地笑笑，此刻没有旁人注意到，或者他们一定能在德克萨尔那张总是充斥着算计的脸上，看到一中名为宠溺的东西。

“我不是那个意思。”

德克萨尔咳了一声，继续说：“我只是好奇，整个研究室的人都死了，为什么……”

德克萨尔努了努嘴：“为什么就你们还活着？”

傅云祈含糊道：“说来话长。”

德克萨尔闻言，狐疑地看着傅云祈，转而审视的目光又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律言和两个小孩身上——护卫队的队长他是认识的，但这两个小屁孩又是哪来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傅云祈上前一步，直接挡住了德克萨尔的视线，冷声道：“别吓着他们。”

他其实有点怕。

傅云祈不知道德克萨尔到底知不知道，他所赠予的那两颗蛋可以孵出孩子……不过这点担忧在大事面前，随即便转瞬即逝了，比起小十一和小七的归属，明显是眼下的事情更为重要。

德克萨尔说的这些……

傅云祈已其实推测得差不多，因此倒也没有多惊讶，但还是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都死了……”

德克萨尔道：“是。”

“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这话摆明多余，但傅云祈还是忍不住地多问了一句。

德克萨尔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地说：“怎么可能会有活口，你没见到当时的情形有多瘆人。”他沉下脸，认真地盯着傅云祈，严肃地问：“云祁，你见过人吃人吗？”

傅云祈一愣。

德克萨尔只当吃惊：“我见过。”

傅云祈陷入了沉思，虽说是个平行世界，他对这些世界里的人啊物啊，也没太多的感情放在里面。想到这，他不由顿了顿，或许是有些感情，但那点分量微乎极微。

这么想写，傅云祈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点头到底是赞成，还是自我催眠，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嘴巴会骗人。

心可诚实得很。

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反问自己：真的都无所谓吗？在平行世界中的笑与泪都是假的吗？

“是啊，都死了……”

德克萨尔那边没有注意到傅云祈的异样，继续讲下去。避免吓到孩子，小七和小十一则是被傅云祈让律言将他们带到一旁先休息，他预感接下来的谈话会有点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