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到了南疆之后,就一股子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路上全是还没有清理的血迹,一路往上走就一路都是血迹。
夏日闷热,味道便刺鼻了些。
但是沈鹤却几乎像是没有闻到一样,只是闷头往前走,没有人跟着过来。
他对这里的记忆其实也不多。
阿婆还年轻的时候,将他养到五六岁。
然后才送给了师父修炼。
对南疆的印象。只有映入脑海的漫山遍野的青翠。
小时候晚上篝火旁的欢声笑语,峡谷下边冰凉沁入心脾的溪水,光着脚摸鱼的快乐。
其实沈鹤不想矫情,但是这些确实冲淡了心里关于自己是捡来的这件事情的焦虑。
他再也没有问过。
等走到了山顶看到了那两座小屋子,沈鹤才转头俯瞰了一下整个村子。
这个时候,本来是该做饭的,可惜一缕烟都看不到。
他扑通跪在崖边,痛苦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带着无奈,怒火,悲痛与不甘。
和没来得及回来看看的遗憾。
之前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回来的时候,居然就和自己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天人永隔。
从此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了。
晚上,沈鹤来到他们摆放尸体的地方,在南疆峡谷深处的一块空地上,旁边就是那条小溪。
他看了看,最后将自己带下来的一桶酒撒了上去。
34口人。
这里边的人他并不是都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人逃出去了。
但是已经遇害的这些人,他总要遵守和奶奶的约定。
“你说过,南疆本就是游牧民族,是神的孩子,死后自然也是要回到天上。”
他从自己要叫掏出火折子:“你常说,死去之人已经不在了,不喜欢活着的人为了几个死人再打来打去,但是我今日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
“你的仇,南疆的仇,我一定会报。”
沈鹤将火苗扔向前面的尸体,熊熊的大火立刻燃烧取来。
他看了一眼,面上再无任何表情,站了一会儿后就转身走了。
这次走的时候,他没有和师父辞行,这毕竟是自己的事情。
刚才查看尸体的时候,有个人不在这些尸体里边。
就是南疆的一个守门人。
那个哑巴,也许不哑,但是自己没有见过他说话,长相老实憨厚,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是逃掉了还是什么,他就是破局的关键。
得找到他。
不难,他似乎根本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踪迹,跟着带血的脚印一直走就行。
那人往北去了。
沈鹤叹口气,那封信若是送到了京城,郁庭楹肯定已经看到了,按照她的性子,一定知道落苏遇害是为了什么。
她一定会去找林落翎。
罢了,有云隐那家伙在,应该不会出事,自己还是先去找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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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这里站着就行了。”
林落翎进了屋子之后就没有让人再跟了。
思落进了屋子,院子里就只剩了次曲一个人,她就站在这里,林落翎也没说叫她干事。
次曲有些怀疑,她费这么大的力气找自己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自己在院子里站着吧。
她双手交叠放在腰前,太阳逐渐的开始变的大了起来,次曲站的时间久了,额头上渐渐的浮现出汗水。
她刚想伸手擦一下,思落就从里边出来。
“不要乱动。”
次曲抬头:“我怕汗水眯了眼睛,就是想擦一下汗。”
思落嘴角平平:‘世子妃已经休息了,你在这里最好不要有任何动静了,忍一下。’
“过了午时,你就可以回去了。”
次曲只好放下手就这么在太阳下边暴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