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楹等了一年的人,到了这会儿终于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坚强。
她鼻头一酸,却硬生生的忍住了眼泪,她反握住林落翎的手。
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其实她心里,从来没有怪过她啊。
“阿翎,我没有怪过你的。”
林落翎笑着看她,知道两人之间无需再说太多。
此时此刻,两人心意互通就够了。
两人一起拿起筷子,郁庭楹忽然问:“阿翎你会武了?”
林落翎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还好她是将军府的人,平常也喜欢耍耍功夫模仿大哥他们舞刀弄枪,会武不奇怪。
“刚才那个人不会报复我们吧?”
林落翎筷子一顿,并没有说自己将那人眼睛戳瞎了的事,只是摇摇头:“放心,不会。”
吃过饭后林落翎和她一起收拾后,云隐蹲在银杏树下用树叶和雪堆雪人玩。
两人就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一人拿了一个汤婆子说这话。
一年不见,林落翎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郁庭楹的生活因为每日都一样就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其实大怒分是林落翎说,她在静静的听着而已。
直到天空被染上浓浓的橘色的时候,林落翎才讲完,几乎是除了重生的事情,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给她讲了一遍。
而郁庭楹倒是只对一件事感兴趣:“你真的不喜欢太子了?”
林落翎点点头,随即笑着看向远方渐渐变暗的天空:“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太相信。”
郁庭楹点点头:“毕竟你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林落翎想起上一世,有些自嘲的开口:“是啊,我喜欢了他那么久。”
久到用了一辈子,才看清了这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了,而且不是不喜欢,是恶心。”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郁庭楹赶紧四处看了看:“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林落翎一摊手:“听见就听见,反正我已经在他面前说过了。”
“。。。”郁庭楹叹口气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自小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那你现在是,喜欢云川王世子了?”
林落翎听见之后忽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连忙看向银杏树下背对着她们蹲着的云隐,随即转过头来连忙摆手。
“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觉得他很可怜吗,我刚才也说了,毕竟是因为我。。。”
郁庭楹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攥住她的手:“那不是你的错。”
林落翎心安了一瞬,她朝前看:“我知道,可我不能不管。”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一时之间静谧无声。
林落翎觉得静的可怕,她又想起郁庭楹一连几年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忽然觉得心惊。
这看似是在佛祖脚下,可实际上就是一个困住她的牢笼。
她转身忽然问郁庭楹:“小楹,你想不想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宰相府。”
郁庭楹一愣,随即没有回话,只是低头看向前边。
“阿翎,你看刚才的夕阳是不是很好看?”
“可你知道吗?几千多的个日日夜夜,这都是我都能看到的唯一景象,我远离善华寺,说是受佛祖庇佑,可实际上根本都没有近的了佛祖的身。”
“只是一个人就这么和这棵银杏树,过了这么久,久到被家人遗忘,被佛祖遗忘,我差点以为,你也要忘了我了。”
林落翎听的心疼,她紧紧握住郁庭楹的手:“既然想离开,那就离开。”
郁庭楹苦笑:“谈何容易,我生母早逝,二夫人被抬作正室,她和她女儿处处针对我,几年前那场法事就是他们请人做的,然后才将我送来这里。”
“我父亲一心扑在政事上,他不过问家事,就算过问了,二夫人也做的滴水不漏,就连父亲也觉得将我送来是为了我好,他也许都快忘了我了。”
林落翎想了想:“你放心,只要你想,我一定会让你回去的。”
郁庭楹虽然不抱希望,但是还是笑着点点头:“好。”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林落翎抬头看看点点头,她站起来叫过云隐:“那我们走了,你放心,就这几日,我一定让你回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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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郁庭楹后,山中路不好走,她自然的牵起云隐的手朝着来路走去,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却冷不丁见到云隐头上的一层细细的汗。
她一愣,从自己身上找到手绢停下想给他擦擦汗,结果够不着,她只好对着云隐说:“低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