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真君闻言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胡乱行了个礼,不再留下一句话,转身拂袖走出了星沉宫。
“真人,太虚真君是救友心切,您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瑶光见太虚真君走远,赶忙安慰紫河。
紫河却摇了摇头,像是在问瑶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冷阳君在闭关修炼?”
瑶光一愣,接着道:“等开阳回来了,真人问一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到了傍晚时分,开阳终于回到了星沉宫,一见紫河便道:“真人,上清真君说的不错,明日天帝便要依照天条惩处崇辉君了,众仙在凌霄殿中商讨了一整天,直到我回来的时候还没商量出个结果!”
“商讨什么?”瑶光忙问道。
开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才继续道:“当然是讨论怎么处置崇辉君啊,以长帝姬为首的一派主张严罚缓惩,说崇辉君虽然入魔不假,但他天性并不坏,还没到无可救药那一步,提议将崇辉君幽禁在灌愁海第九层,未有别令,终生不得离开。
另一派则主张要严惩崇辉君,说按照凡事都得按照天条来,天条上既然已经注明入魔之人要打散元神,那就得依规章办事,打散崇辉君的元神,方能让三界信服。”
“那天帝的意思呢?”紫河追问道。
“天帝没有表态,想来也不好表态吧,他是崇辉君的伯父不假,但他也是天界之尊,怎好公然徇私枉法,替崇辉君说话呢?”开阳解释道。
紫河深吸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你去凌霄殿的路上必定要经过冷阳君的宫殿,可曾发现有什么异常?”
开阳想了想:“冷阳君宫殿门口的守卫倒是森严,里面也安静的很,似乎不见有什么异常。”
“守卫森严?”紫河又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明白。
“真人,您身份尊贵,要是去向天帝求情的话,他一定会听的。”瑶光陪了紫河一天,看出他这一天都心神不宁,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
紫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淡淡道:“他是天帝的侄儿,天帝和长帝姬不会真让他出事的。”
天帝既然没有表态,就证明他是站在月闲长帝姬这一边的,否则早可以搬出天规条文,直接给崇辉君定罪了,他现在不言语,只是因为担心“包庇侄子”的言论会传开,对自己的声名有损,到了关键时刻,他必定会想办法保住崇辉君的性命。
“可是崇辉君犯下的是大错,天帝为了平息沸议,说不定真的会严惩崇辉君以正视听的。”一旁的开阳小心开口道。pp
紫河揉了揉疼得厉害的太阳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等瑶光和开阳退下后,偌大的正殿就只剩下了紫河一个人,他在殿中静坐良久,接着又到院子里转了七八个来回。
此时夜已深了,但紫河依旧没有丝毫睡意,他抬头看着沉静如水的夜空,脑中又浮现出了那里青华殿中崇辉君的惨状,不自觉抬起手摸了摸眉心的伤口。
是因为情丝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所以自己便开始情不自禁地担心起崇辉君了吗?
紫河,你怎么这样没有出息,他是天帝的侄儿,长帝姬最疼爱的小辈,打小便拥有万千宠爱的崇辉君,需要你在这里为他瞎操心?难道天帝和长帝姬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侄子被打散元神?
想到这里,紫河不禁觉得浑身燥热,急匆匆地转身想要往寝殿的方向走,可路刚走到一半便又停下了脚步,开阳的那句担忧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开来。
如果真像开阳说的那样,天帝为了平息众怒,按照天条严惩崇辉君又该怎么办?毕竟当初他在一怒之下亲手拔掉了月闲长帝姬的情丝,既然三千年前能对自己的亲妹妹动手,现如今又怎么会对侄儿手软?
紫河如同一盆凉水浇彻全身,再也顾不得其他,推开星沉宫的大门,潜着夜色往凌霄殿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