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河捏了捏崇辉君的手指,示意他要冷静些,崇辉君这才将周身的戾气收了回去,转身与紫河一同进了竹楼里。
竹楼中的布置与之前并无什么不同,崇辉君绕过桌椅,快步走到堂前,伸手一推,便露出了里面的幽长秘闭的密道。
“跟我来。”崇辉君冲着紫河招了招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密道中,不多时便紫河便看到了那间熟悉的院落。
崇辉君见到屋内透出的烛光,想了想后对着紫河道:“你先在这里等等,我进屋瞧一瞧,若冯临真在里面,他与我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应当不会弄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崇辉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紫河打断了:“不,还是让我去吧,冯临这个人我虽然对他一丁点都不了解,但至少有一点我能确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与我为敌。”
紫河在“一丁点”这三个字上加了重音,他的确不了解冯临,这个人总是可以端着一副无比诚挚的嘴脸,却在背后做出最卑劣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冯临与厉昭然倒还真是同道中人。
崇辉君略略沉吟,终于拿定了主意:“那我们一起进去,多一个人冯临也会有所忌惮。”
紫河没有什么异议,两个便并肩走到了门边,崇辉君一掌推开了虚掩的屋门,屋内的物品摆设和上次紫河在这里时见到的一般无二,冯临正坐在桌前喝茶看书,听到动静后也只是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两道身影。
“我猜到以恩公的聪明才智,必定会找到我的藏身所在,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早,看来魔尊还是低估了恩公的能力,真是可惜了……”冯临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似的,起身从桌上又拿起了两个杯子,替紫河与崇辉君分别倒了一杯茶。
“先进来喝杯茶吧,这茶是雨前翠烟,极为难得,也不知道恩公喜不喜欢。”冯临一边说一边抬头冲着门前的二人笑了笑。
紫河与崇辉君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接受冯临的邀请进屋,而是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冯临:“我问你,用你被天界杀害一事为由头出兵的主意,到底是你想出来的,还是厉昭然想出来的?”
冯临一愣,似乎是惊讶于紫河会问这个问题,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恩公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我失踪之后,你不是来了竹林结界见到魔尊了吗?怎么?当时魔尊的反应还是无法让你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紫河冷嗤笑一声:“论起来,厉昭然的演戏功底也不比你差多少,你既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搅出这么多风波,他厉昭然能骗过我也不是什么难事。”
冯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还真是抱歉,我又欺骗了恩公一次,这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到底又伤了恩公的心,我见到魔尊之时,听他说你来竹林结界找我时有多着急,除了心生满足之外更多的却是自责,我已经对不起恩公了,自然不能再有负于魔尊。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魔尊没有任何关系,他压根不知道我没死,直到他决定出兵之时,我才回到了幽冥界,恩公要怪,便只怪我一个人,这辈子欠你的,我只有等到来生再还了。”
冯临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在紫河听来却只觉得可笑,他微微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蔑笑:“说的倒好听,你已经入了魔,死后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哪里还有‘来生&039;?冯临,这种话你还打算骗我几次?”
冯临没像到紫河会这么快戳穿自己,脸上有一抹尴尬的神色闪过,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他很快便恢复成了往日的从容模样:“事到如今,只怕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也罢,若是只有魔君一个人在这里,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逃走,但见到恩公之后,我便明白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们应该是想带我走吧?只要我一出现,就能证明之前魔尊征讨天界的理由都是谎言,魔尊要么认错退兵,要么死扛到底,成为三界共敌,只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啊!”
紫河神色淡淡:“在带你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当初厉昭然派你去凡间找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万壑清?”
冯临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问出了声:“恩公也认识那个万壑清?”
不等紫河回答,他又自顾自道:“不错,魔尊派我去凡间找一个眼角有颗泪痣的人,我在凡间找寻了甚久都无果,本来以为是自己无用,却没想到是魔尊弄错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