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轻易放走万壑清(2 / 2)

天下之人就都要遭殃了

崇辉君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个守卫倒在了地上,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失笑道:“不错,我也觉得他们太过唠叨了些,多谢紫河真人出手相助。”

紫河睨了崇辉君一眼,向前快走了几步:“抓紧时间赶路,我们需在天黑之前赶到青丘。”

崇辉君应了一声,便跟在紫河身后顺着来路走出了竹林结界。

青丘之地盛产美玉,向来是个天灵地杰的宝地,紫河之前也曾多次出入青丘,对那里满山遍野开花的美景记忆犹新,但当他这一次赶到青丘之时,看到的却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尽管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可真正见到一地的焦土和满目荒凉后,紫河才真正意识到战争对于三界的寻常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崇辉君察觉到紫河停下了步伐,忍不住在一旁开口安慰道:“这里是青丘之外的山坡,大部分子民都还安居在青丘中,苏陆不是传来消息说青丘子民没有受到牵连吗?不要太担心了。”

紫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厉昭然在见到冯临后还是不打算退兵,打定主意要玉石俱焚,那天下之人就都要遭殃了。”

崇辉君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似乎是早就想到了有这个可能,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从容:“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还是尽快赶到两军驻扎的营地,将冯临的事告知三界才好。”

紫河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向前进发。

青丘北面有一条大河,名为浮水,天界与魔族的兵马以河为界,北面是魔族的驻地,而南面则是天界的领土。

在跨过浮水之前,崇辉君犹豫了片刻,接着停下了脚步:“紫河,我就送你到这里,河对岸就是天庭的地界了,若是我出现,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风波来,还是我不露面为好。”

紫河沉默半晌,缓缓点头:“也好,我本来就答应过你,此次只让你跟厉昭然辞行,其他的事都与你没有关系,你只管去见厉昭然,天界这边由我来应付。”

崇辉君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担忧:“你也要小心些才是。”

紫河安抚性的笑了笑,接过了崇辉君手中的麻袋,越过宽阔的浮水,一路来到了浮水之南。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安扎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帐篷,其中往来穿梭之人众多,大家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并没有注意到紫河的出现。紫河一边向营地走近,一边打量着周围忙碌的众人,直到一个忙着给伤兵送丹药的天兵无意之中撞到了紫河,这才认出了眼前的人。

天兵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指着紫河失声大喊:“你!你是紫河真人!”

周围的人听见了天兵的叫喊声,也纷纷投来了目光,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忽然之间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所有人都认出了紫河的面容,胆子大些的直接指着他,称呼他为叛徒,胆子小些的则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紫河没有精力与这些小兵缠斗,只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他们:“天帝现在何处?”

最先撞到紫河的天兵挡在了他面前,壮着胆子道:“你还胆敢回来,还好意思问天帝的所在?!要不是你勾结魔族,天界又怎么会败了最后那场幽冥界大战?魔族又如何胆敢起兵杀戮?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应当给天庭死去的兵将一个交代!!!”

紫河将目光落在了说话的天兵身上,语气中的不耐显而易见:“就连天帝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又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教训我?我便是要解释,也不屑跟你解释,赶快让开,我不想跟你计较。”

紫河的一番话气得天兵浑身发抖,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直直地指向了紫河:“冷阳君果然没有说错,你跟那些魔族中人是一伙的……不,你根本也入了魔!就算我一个人拦不住你,这里有数十万天兵,还有七杀星君和天帝坐镇于此,怎么容得你放肆?!”

天兵的话激起了周围众人的斗志,大家纷纷拔出了长剑,将紫河团团围住,又有人哄闹着要去禀报七杀星君,待七杀星君和冷阳君一同从帐中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紫河被一圈天兵围住的画面。

“你们在干什么?!”七杀星君一声怒呵,引得众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只见一抹身着金色铠甲的高大身影正负手而立,他的大半张脸都被藏在了盔甲里,紫河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却能从声音里分辨出来,这位七杀星君一如外界传言所说,是个冷面冷心的铁血将帅。

果不其然,七杀星君一声令下,那些原本围着紫河义愤填膺的天兵立马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向后退了几步,又冲着过来的七杀星君和冷阳君二人行了个礼。

冷阳君倒是没有穿铠甲,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显得很是温柔秀美,他眯起眼睛将紫河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嘴角微微勾起:“久违了,紫河真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以为你打算跟着崇辉君东躲西藏一辈子呢。”

紫河冷冷望着冷阳君片刻,接着才开口:“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若不是托你的福,崇辉君也不会伤的那么重。”

冷阳君挑了挑眉毛:“听紫河真人话中的意思,崇辉君好像并没有死掉,啧啧,这么一个大魔头还留在世间,想想可真是遗憾。”

出乎紫河的意料,这次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七杀星君已经不耐烦道:“不管怎么说,崇辉君从前也是天界上仙,又与你有过一段情缘,即便他后来犯了错,你也不该这样说他,未免叫人听了寒心。”

冷阳君闻言脸色大变,似乎想要辩驳些什么,但到底碍于七杀星君的身份没有开口,只是郁气难消地看向了别处。

紫河先是有片刻的惊讶,随即明白了过来,崇辉君提到过,他在天界领兵打战之时,曾与七杀星君有过交情,想必正是因为这一丁点交情,七杀星君才会替崇辉君说话。

驳斥完冷阳君后,七杀星君又将目光放在了紫河身上:“不知紫河真人来此有何贵干?”

紫河放下了手中的袋子,沉声道:“我来此是有一事要告知天帝,但此事事关重大,与两军交战有关,我必须得当着天帝的面陈述,还请星君行个方便,引我去见天帝。”

七杀星君深吸一口气:“紫河真人怕是还不知道,我身边的这位冷阳君说在幽冥界大战中亲眼看到你与魔族孽障为伍,甚至还亲手杀死了不少天兵,现在整个天界都传遍了,说你紫河真人也跟崇辉君一样入了魔,虽然天帝还未置可否,但到底谣言可畏,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紫河真人当着众人的面澄清一下比较好。”

此话一出,冷阳君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懑,冲着七杀星君怒目而视:“星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是我在说假话,污蔑紫河真人不成?就算你不相信我,可也得相信当时同在幽冥界的十万天兵啊!他们个个都看见了紫河真人与魔族为伍,残杀天兵之事,难道这也能有假吗?”

末了,冷阳君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七杀星君与我在战事上的看法多有不同,但眼下我们当以大局为重,星君不该为了私怨而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这番话表面看起来是在为自己叫屈,实则是将矛头直指七杀星君,紫河冷眼站在一旁瞧着冷阳君为自己叫屈,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冷阳君回到天庭后是怎么向天帝和众仙禀报的,有没有禀明你假传旨意,要背着天帝私下处决崇辉君的事?又或者是污蔑我已然入魔,要十万天兵将我当场诛杀在幽冥界的事?

若不是我击退了那些想要取我性命的天兵,逃出了幽冥界,只怕死的人就换成我了。”

七杀星君闻言惊诧地看向冷阳君:“冷阳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天帝的旨意!”

冷阳君咬了咬下唇,勉强掩饰住面上的苍白与惶张:“我没有,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界祥和,四海安宁!”

“哼!说得倒好听!”七杀星君嗤笑一声,又对着紫河道:“紫河真人,天帝此时正与众仙在帐内商讨战事,我这就引你去见他。”

紫河点头道了一句谢,提起了脚边的袋子,朝着七杀星君走去。

七杀星君瞧见紫河手中的麻袋不免好奇:“真人,你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紫河嘴角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是我要送给天帝的礼物,保证他看了之后会大喜过望。”

闻言,七杀星君又忍不住多看了那个麻袋几眼,只瞧出里面装的东西分量应当不轻,却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物件。

眼瞧着七杀星君与紫河越走越远,冷阳君终于控制不住心绪,快步上前挡在了天帝的营帐门口:“紫河真人,你这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若是你不愿打开,我可不敢放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