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黑的林子泥路尽头,正是陈庆之要找的人,此时确认了,心里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但还是高兴多一点。
他慌忙从马背上下来,一掀白袍,抱拳躬身。
“陈庆之,谢先生援手,救在下与众将士与危难之中。”
“谢就谢吧,我与你算是认识,途经此地遇上你军中令骑,知晓你身陷重围,岂能袖手旁观。”多日未见,陈鸢笑呵呵的看着转变了态度的陈庆之,“其实原本不想现身一见的,省得再见,你我生出隔阂,眼下看来确实如此。”
“先生……这话如何说起。”
陈庆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哪里知晓城中随意结交的教书先生,竟是位隐士高人,之前还在府衙揣测过那李家戏楼里的教书先生不过江湖绿林之辈,此时再想,都有些侮辱先生了。
“庆之还是将先生看做好友的。”
陈鸢哈哈大笑起来:“将军这番话甚好,我修行中人,讲究随心,将军将我看做好友,那我也将视作友人,那往后将军返回梁都,可要请在下喝酒才是。”
“先生想喝几顿都成。”
说完,陈庆之沉默了片刻,看了看陈鸢身后一大一小的道士道童,又抬了抬手:“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无妨,这也是我好友,小道童乃他弟子,都不是外人。将军若有话,大可坐下,说来一起听听。”
小道童听到这话不由挺了挺胸膛,可不,自己师父叫他东家,两人关系可不一般,自个儿又是胖道人的弟子,一来二去,不就是自己人嘛。
陈庆之想了想,点点头,随即解下腰间的佩剑,插去马背一侧的布袋,大步过来在对面坐下。
盯着陈鸢看了一阵,开口再次确认了一遍。
“先生当真会法术?”
“不会,那泥人自个儿跑去的啊?”小道童嚷了一声。
陈鸢抬了抬手,让孙迎仙别说话,看着陈庆之点了点头,“你们便是我救下的,还有什么要确认的吗?”
陈庆之向来都是严肃之人,到的如今四十出头,更是如此,但面对陈鸢又显得颇为拘谨。
“先生,今日我等被围,战马惊慌失措,不敢向前,可是……可是对方军中也有会法术的高人协助?”
“有,不过我已经打伤,活不了多久。”
一问一答,陈庆之得到想要的答桉,心里那块石头算是落地,若是敌人军阵没有高人相助,那就是他指挥有误,对后面可能出现的战事,难以得心应手。
可听到肯定的回答,心里又是担忧。
既然有一次,那必然还会有修行中人相助魏国,那自己北上之路,那就步步艰难,身边这些士兵,恐怕还未见着战场就死得不明不白。
他目光看着对面的陈先生,忽然站起身,拖着一身甲胃屈膝半跪下来,重重抱拳:“先生知我前途困难重重,还请助我一臂之力,庆之不念个人,乃是想保麾下士兵。若是堂堂正正战场失利,没什么好说,可被法术相阻,庆之不愿见到儿郎这般平白死去。”
他这番话直截了当,并无半点拐弯抹角。
陈鸢愣了愣:“……让我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