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定之后,便就此别离而去,一方转身回到了冲灵山,一方则去了玄远秘境。
渡羽刚从秘境入口法阵踏出之时,丘从早已坐在了不远处的石亭内,正端杯自饮。
见此他叹了一声,迈步而去,入亭对坐而下。
“怎么,世恒此举不合你意?”丘从目光在渡羽身上一转后,澹然地说道。
“是也不是,宗门各族皆有不肖弟子,所行之事更有甚者。不过我如今失望的却是世恒不愿接掌宗门赏罚之权。”渡羽说道。
丘从听后笑了笑,缓声说道:“这不是宗门世家一如既往的世事之道吗?老夫倒是想听听世恒是如何处置的。”
“他亲自出面从刑狱中将人以假死之法给提了出来,又允诺为子修那嫡孙疗伤,就此了结此事。此举已在意料之中。”渡羽缓缓说道。
“亲自出面?他这是为今后宗门处理各族各方犯禁之人定下了基调了。金丹家族以及以下者杀,元婴家族中人由各族自行除名吗,如此倒也不错。这样一来张家既不会得罪其他家族,二来也算是给元婴世家保全了颜面。既然世恒已经表明了意思了,那今后济丰所创的通海商行行事要收敛些了。”丘从斟酌后说道。
“这一点我明白,自我接掌宗门之后,已经暗中将其清理了一遍了。师尊之前为了修行《血魂图录》,曾派遣座下修士在南州各地搜罗凡人与修士尸骸与魂魄,又与西漠、北疆、海外妖族各方势力交换,集血魂煞气辅以自身修行。虽然有师伯在旁制衡,凡人尸身只能在各国战死中人收取,至于修士则是那些犯禁残杀者。不过上有所好,下必所效,总有些人没那么安分,他们在师尊暗中示意之下,铤而走险地游走于师伯定下的底线之间,暗中引起各国之间的摩擦,挑起纷争,又诱之以利,以至于交战不休。这些年来,为此而死之人不知凡几,只不过国朝千许,凡人更是多如沙数,死伤十万百万,也是不起眼罢了。”渡羽先是一怔,随即点头说道。
说到此处,他叹了一声,接着说道:
“我宗如此,其他宗门亦是如此。正因此,昔日红月尊者方才如此钳制各宗明里暗地的所作所为。只是他欲将修士与凡人放在同等位置上,同遵其法,凡是杀人者死,伤人者罪,其意虽好,可却难以施为。修士本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他们又怎会甘心俯身弯腰下来?纵然是我们五宗,在这些年来合力之下,也不过是以远霄、缥缈、玄冥三城古阵,调理南州各地灵气,将其禁锢在各自山川水府等灵脉附近,让修士与凡人分居两处,使其修行又或者是荣华富贵,只能选其一,不可尽得,如此尽量减轻其影响而已。”
“你也不必太过于纠结,人皆有私,事无尽美,我等南州再如何,对于凡人而言,总比在那西漠与北疆那好。”丘从笑着回道。
“这是自然。北疆秉持着弱肉强食之法,凡人多为其奴役,以作血食。而那西漠以经文教义传世,说是人妖两族共存,看似一幅和平盛景,可莲花座下皆白骨。说到底凡人民智愚昧,以为今生受苦,乃是偿前世罪,求来世福,蛊惑人心而已,不然红月尊者也不会比我等更加防备西漠传教之举。”渡羽神色不变地说道。
“白马寺可还有与瀚海漠原那些部落修士联系?若是有,那金刀、金狼、金凋三大部落也趁早除去,扶持些小部落上去。”丘从问道。
“余聃化神之后,趁机除去了戈天尧那三大部落的大修士,如今才过了三四百年而已,他们还算是安分守己。不过白马寺所传教义已是生根,过些时日仍需敲打一番。只是也不能太过了,毕竟瀚海漠原毗邻蛮域,南州还需要让他们作为屏障。”渡羽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
“你自有打算,那便好,老夫如今也就不多掺和了。”丘从脸上露出笑意,满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