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所化遁光赫然顿住,他拿着块手帕轻擦着手掌心上的血迹,不急不缓地说道“当然是免得遇到不该遇到的,比如你毕禹道友,不,你不是他。或是我孤陋寡闻,小寰界中应无此等延寿之法,敢问尊驾到底是谁,竟能夺舍得了一位元婴后期修士,莫不是与那魔尊一般的灵界大能?”
赤发人以手轻捋着那一缕垂在胸前的美髯,眼中似有所忆,缓缓说道
“想不到神游太虚,恍然已元年之久。我嘛,只是一缕在巧合间复苏的神魂而已,本尊尚在界外不知处。不过其实我算起来也是灵寰界修士,一个在外漂流多年的归乡人。至于你说的毕禹已不在此间阳世,数年前他应该就顺着黄泉,飘入阴冥了。但我这人也不是什么弑杀之辈,这身躯是他与我之间的交易,我助它渡化神劫,奈何那头小火鸦底蕴不足,到了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渡不过去罢了。”
说道此处时,赤发青年咧嘴露出白玉般的尖牙,笑了数声。
话语间,四方竟不知何时风云汇聚,晴空顿生旱雷,轰隆隆地响了起来,震荡而去。
而远在白芒山鱼然山深处冰灵寒绝之地,那头生双角,浑身黑鳞,身躯丈高的木机散人,本是紧闭着双眼,但蓦然睁开双眼,射出两道红光。
木机散人双目起初还带着些迷离与血色,但随着眉间裂开一条血缝,睁开竖目以后,他周身魔气更为浓烈如墨,但整体的气息却恢复了清明。
随他目光透望,穿过层层蓝白寒冰,在下一刻,那竖目中竟倒映出赤发青年的身影。
“血魔,想不到下一个来的是你。”他抬起手,用着尖长的指甲朝前指去,沙哑地说道。
“我只是一不小心打了个盹,不想就过了五千年。这些年来三目你与敖广,太鸠,毕靑三个在暗地里可搞了不少的事情啊,竟然设法破了那位设下的封印,只是不知其他道友是否知晓此事?要是他们知道你们背弃三界诸圣盟约,那就有好戏看了。”赤发青年讽声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那明心宗也是道友所留的道统吧,这五六千年来我们可没有为难针对,再者我等并未真身前来,还算不上背弃盟约,倒是以你如今的情况,本尊怕是已折在凤手中了吧,眼下你这具血魔化身想恢复本尊以往修为,也需一些时日,不如我们彼此各退一步,相安无事如何?不然你纵然有三千涅槃血魔身,难不成还真的能不死不灭?老朽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你考虑得如何,还快给我个答复,否则就别怪我们对不住了。”三目越说神色越加凌厉。
只是那赤发青年却是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情,先是嗤笑了一声,继而朗声开口大笑起来,“想杀我,你们尽可放手一试,看我接不接得住!”
“明心道友保命的手段自是冠绝诸界,但颜和道友可没你这般神通。”三目皱眉说道。
闻声后,赤发青年笑声止住,眼中冷色闪过,数息后,他不急不缓地说道“她的生死与我何干?技不如人的家伙,那死了也是活该,三目道友你说是还是不是?不过她要是死了,那我逢年过祭的时候总得带些祭品吧,你说三目举族为祭如何?”
“我们既然已占得先机,当各凭手段,何必斗得你死我活,互惠互利才是正理!道友还请给老朽一个准话,若不然……”三目声音低沉了几分,他额头上的那双竖目半阖,气息也渐渐地沉寂下来。
“天地有大道,你我皆为大盗。放心好了,我等皆是虫蝇狗苟之辈,做的事情当然是狼狈为奸了。”明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