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轻轻说。
“这个借口用的很好。”
靳恒远淡淡的无情的揭穿了她:
“似乎也挺应景。我好像不好指责你。我和你毕竟初识,岳母过世,你难受,合情合理。可你若有像你之前说过的那样,有把我当丈夫看,就该知道,我的拥抱,只是想表达对你的关切。而你的反应,在告诉我,你厌恶我。我做错什么了,让你生了这样一种坏情绪?”
一缕难堪在她脸上浮现。
“什么是夫妻,你知道吗?”
他问,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形逼露着一股子让人生怯的威势:
“在你决定结这个婚的时候,你想过,夫妻这层关系,对你未来会有怎样一个影响吗?
“夫妻,就是互相分享喜怒哀乐的精神伴侣,得一起相扶相守走一辈子的。
“做错了,要指正;做好了,要表扬……
“要是把什么都闷在心里,别别扭扭过日子,那得多难受。你说是不是?”
好吧,这个人,实在很会说话。
人家是律师啊,靠嘴吃饭的。
想到他这份职业,她心里有一股子被欺骗、被耍得玩的恼火冒上来。
“你不是想和我谈谈吧……嗯,那就谈吧……本来,我也正想和你谈谈……”
靳恒远去洗手,然后泡了两杯茶,端到茶几上:
“过来吧,我们谈。”
长身而立的男人,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和气。
这种态度,会让她觉得自己刚刚那反应好像很不应该。
她跟着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推了过来。
“我想和你谈谈暮笙的案子,还有我们的婚姻。”
苏锦轻轻说,人已变的很沉静。
一句很简单的话,却引来他淡淡一笑,笑的她不知所以然。
“人在说话时,通常会把自己认为重点要说的放在前面,之后的,相对来说次要,又或者仅仅只是补充的。从你说话的语气,我可以看出,你对暮笙这个案子的看重,比我们的婚姻还要重。”
靳恒远毫不留情的揭示着她的心态。
眼光是尖利的。
“但在我看来,我们的婚姻才是最重要的,案子是次要的。这就是我和你在婚姻这个问题上的不同态度。我想我们还是谈谈我们的婚姻比较好。”
这人强烈的控制欲,再次表现了出来。
苏锦只能点头:
“好。”
她竟不太敢和他翻脸质辩。
大概是因为直觉在告诉她:这个男人是不好惹的。而在暮笙这件事上,她很需要他帮忙。
人若有软肋被人控制,说话就没有底气。
靳恒远喝了一口茶,才扬扬洒洒说道起来:
“现在,我们先来谈谈当代婚姻的构成。
“一般来说,就现实眼光看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两情相悦,婚姻最容易得到圆满。
“也有因为年纪到了,为了生孩子、为了父母、为了完成自己所谓的婚姻任务而结婚。
“更有为了得到某种利益而结婚……
“不管是有感情的结合,还是没感情的结合,能在婚姻的磨合中两心合一走到一起到白头的,那才算叫作好姻缘。
“半路各奔东西的,那叫孽债。
“我和你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信任基础。
“我和你,一切从零开始,在这种根基上,任何一点点负面的情况,都有可以让这个婚姻破裂。
“如果我们都不用心经营的话,婚姻就会成为儿戏,想结就结,想解就解,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之前,你说过,你愿意和我这样发展下去,可这几天,我明显发现你在讨厌我……
“小苏,我让你讨厌了吗?
“又或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生了这样一种厌恶之情?
“现在,你连抱也不许我抱一下了,这问题,真的有点严重了。”
靳恒远说话,很擅于拿捏语气以及语速,感情色彩非常强烈,这和他的职业有着直接的联系。
“既然你这么问了,行,那我实话实说。”
苏锦打算直接问:“你说你对这场婚姻很认真是吧!”
“是。”
“那你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苏锦问的沉静,眼神充满质问。
他的神情,没有因为这一问而出现丝毫的异样情绪:
“我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凡事都得讲据证。”
苏锦站起回房,拿了自己的手机,调出那段罪证,点开给他看。
靳恒远的表情依旧很平静,看完,他若有所思的问:
“你在告诉我,你厌恶我,是因为她?换而言之,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在吃她的醋?”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脸上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苏锦是诧异的。
看样子,情况并不像她们所认为的那样。
她凝神睇他,而他正扬眉示意她回答。
她想了想,接上话:
“这么说吧,我和你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有的也只是婚姻带来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在吃醋,这认定,其实很牵强。我只是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被让别人沾了碰了……我觉得,看到那样的画面,任何一个心态正常的妻子,都会有不痛快的情绪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