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问:
“苏小姐,我很想知道,在你眼里,璟珩是怎么一种人?”
苏锦不确定他这么问的目的:
“什么意思?”
萧至东没作解释,只徐徐说道了起来:
“我可以先说说我眼里的璟珩。”
他靠到椅背上,眼神带进了追思,静静的望着窗外,最后在苏锦疑惑的睇视中开始讲述起靳恒远的生平:
“璟珩一出生,就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孩子,有时候,他很爱笑,有时候,他会装酷……他妈妈很会逗他,他也经不起他妈妈逗,一逗就会哈哈大笑……”
说真的,苏锦实在不太懂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不过,她不反感,关于自己男人的过去,也是她想知道的,于是,静静的,她做了一个聆听者。
萧至东坐得很优雅,继续说,语速稳稳的:
“那时候,璟珩很黏我,也很爱和我玩……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我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服管的情况,来越来越严重。
“那个时候,他爱和人打架,他喜欢当孩子王,他总是吊儿啷当。
“很少有人能把我惹怒,可这孩子,总能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激怒,激得我恨不得抽死他。
“他妈妈总怨我,对孩子太苛厉。我呢,总怨他妈妈太纵容。
“后来,我才知道,在他妈妈面前,他从来是一个听话,甚至是和他妈妈玩成一片的好儿子。
“在我面前呢,他乐此不疲的喜欢忤逆我,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容忍极限。
“直到他读高中,去了北京,他迅速成长了起来。不再爱玩闹了,不再乱闯祸了,不再红灯高高挂了。
“最后,他以全校第一的优秀成绩,进了他想进的大学,读了他想读的专业。
“他的思想越来越成熟,对于未来,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再顶撞我,不再和我频繁起冲突。
“大学毕业,我让他在出国进修和回来帮我这两项选择中选一个,他一个也没选,而是选择去当律师。
“他说,他要在那个领域,一切从零开始。
“他还说,他是萧至东的儿子,不需要继承父业,一样也能傲立于世上,让人不可小瞧。
“所以,我没给他任何帮助,任由他去四处碰壁。
“结果呢,他真的凭着自己的本事,经营起了属于他的世界。
“并且,在这个世界里,他越来越具有权威性。
“现在,所有和我交好的老友,见到我,提到璟珩时,每每会翘起大拇指说:这孩子不得了。
“我也觉得,这孩子,是越来越出息了。
“挺好。对此,我很满意。
“让我不满的,是他对终身大事的态度。
“这些年,璟珩到了适婚年龄,很多条件相当的旧交新友,纷纷递来橄榄枝,想和我萧家缔结百年之好。
“他谁都看不上,一直借着忙着事业,将婚姻大事儿戏似的抛在脑后,愁死家长辈们。
“昨天,我却得了消息说,他闪婚了,娶了苏家的养女苏锦。”
说到这里,萧至东收回了淡淡的目光,转而灼灼盯视起她:
“我从来相信璟珩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动了那个娶的心思,想必是对你用上了真感情的。
“从他的角度看,喜欢了,他就愿意包容你的一切。
“那么,从你的角度出发,我想问一下,苏小姐,你觉得你配得上璟珩吗?”
呵,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最最关键的所在。
这个男人,肯定觉得:她,苏锦,做他的儿媳,就是对他们萧家的一种辱没。
他这是想让她自惭形愧,然后主动退出吗?
苏锦神情淡淡,直直逼视:
“萧先生,我倒想请问您一声了:怎样的两个人,在您眼里,才算班配?”
“门第相当,财貌相当,志趣相当,能力相当,学识相当。这就是世人眼里的班配。”
萧至东接话,稳稳的加以阐述:
“璟珩——不管是作为萧家人,还是作为靳家继承人,身上承载着的是一份天大的责任,可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定得是一个完全有能力辅佐他支撑起这个重任的优秀女人。
“这个女人,不仅应该有坚实的经济基础,更得拥有不凡的智慧,以帮助他将他的事业推向另一个高峰。
“作为新一代萧家继承人的女人,要是太平凡,可能就没办法承受那种压力;要是身上有污点,则会成为男人的负担;若不够聪明,迟早会和男人离心而离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