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薄飞泓一怔。
“就是上午我们在璟宫见到的那个男人——萧璟祺的舅舅……我看到他刚进来了……你没看到吗?”
苏锦发现薄飞泓的脸色在起变化,本来是闲散的,渐渐的就变得小心谨慎的了。
这变化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那个人是个不能被提起的禁忌吗?
薄飞泓目光闪了几闪,才作了回答:
“哦,那人啊……那人是萧至东第三任太太的弟弟,叫顾栎华,这人借着他姐姐的裙带关系,在萧氏公司谋得了一席之位,现在在总公司这边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彼时,书房内,靳恒远正抱胸盯着不速之客顾栎华:
“想说什么?说吧!”
“也没什么!”
顾栎华微冷一笑:“就是想替我姐问一句,她都做了你五年的小后妈了,连璟祺都给你爸生了,你却从来没去敬过一杯茶,萧璟珩,你这样一味躲着,难道就心安理得了吗?”
这话,有故意想难堪他、折辱他的意味。
靳恒远就知道他来者不善,果然是。
不过,他没有动情绪,一径面无表情的,在静静听完他说的最后一个字之后,开了口:
“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门在哪里,你认得的,不送。”
“还有一句。”
顾栎华敛起笑,眼睛里闪出了几丝阴冷:
“你爸还欠我姐一个婚礼,我希望你最好督促你爸把这件事给办好了。每个女人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华丽丽的婚礼,而不是像小三一样,被人藏在深闺,就好像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那是对我姐的最大侮辱……”
他将每一个字,咬得格外的有力,响亮。
就好像,他想用这样一种声音深深撼动他的铁石心肠一样。
以至于等他说完之后,书房内一时呈现出了好一会儿的死寂。
半晌后,靳恒远淡淡接上话:
“你找错对象了,这个要求,你该去找萧至东谈。”
“这全是你害的……我不找你谈,找谁谈?萧璟珩,这个婚礼,本该是你给我姐的……可结果呢……”
顾栎华寒声厉叫,末了,是一阵冷冷讥笑。
冰冷和淡漠,是此刻靳恒远脸上唯一的神情,他淡淡的对峙着顾栎华那一身勃然怒气,用一种沉静如水的声音反驳了回去:
“别把责任赖到别人身上。我是萧璟珩时,没愧对你们姐弟俩一分一毫。现在,我不是了,你也别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世间上的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在你们选择这条道路之后,要承受怎样的结果,那是你们自己必须一力担起的事。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就是生活。”
顾栎华逼了过来,脸孔露着冰冷的戾气:
“闭嘴,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姐落到今天这个田地,那全是你害的。萧璟珩,是你毁了她。是你们萧家毁了她。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我保证!”
扔下一句重重的威胁,他转身决然离开。
为此,靳恒远的眉,深深蹙了起来。
顾栎华从别墅主楼出来时,看到了那个长发飘飘的长裙女孩: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身材妙曼,正和薄飞泓一起漫步在花园小径,低低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他将眼睛夹成一条缝,阴沉的盯着看。
年轻,漂亮,充满活力,朝气蓬勃……
曾经他姐姐也这般如花一般美丽过。
可现在呢?
她变成了昨日黄花。
这一切,全是谁害的?
他想着,牙齿就咯咯作响起来:
萧璟珩,你会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的。
下一刻,他冲苏锦走了过去。
他要会一会这个如今被萧璟珩当作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上爱护着的女人,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顾栎华走过去时,脸上已扬起了亮堂堂的的笑容,这笑,令他显得风度翩然——他本来就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五官端正迷人,这几年,高人一等的生活圈,越发将他磨砾得晶莹闪亮,魅力四射。
“飞泓哥!”
他高声叫人。
薄飞泓转过了头,看到了优雅挥手的顾栎华,眼里并没有看到故人的欢愉,而是越来越重的隐忧。
苏锦也站住了,风吹衣袂飘飘举。
这一刻的她,飘逸若仙,白里透红的肤色,衬着唇边淡淡的微笑,背景又如诗如画,那回眸一笑的模样,尽令顾栎华怔了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继续走了起来。
“六年不见,飞泓哥别来无恙啊,可真是要把我想死了……来来来,一定得抱一个……”
一脸的笑容可掬,顾栎华一上来,就和薄飞泓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啊,一别就是这么多年……栎华,今天可是工作日,你怎么有空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