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薄飞泓进得包厢来,一眼就瞅见了不醒人世的苏锦,什么也没说,只恭敬称呼了一声:
“易夫人!”
薄飞泓是个死板之人,靳媛不知跟他说了多少回了,既然和小远交好,就别这么叫了,叫靳姨就行,可他倒好,一口一声易夫人,从没改过口。也罢,她也懒得改他口了。
“坐,一起吃点?”
“不用。我刚刚吃过了。”
靳媛也不勉强:“既然吃过了,那就好好和我说说,小远两口子这是在闹腾什么?好好的,把媳妇气得直灌酒了!”
薄飞泓马上替靳恒远叫屈起来:
“这事,不是小萧的错。计划发生了变故。那是他想不到的……”
“好,那你倒是说来让我听听,让我这个旁观者来评评错到底在谁身上……”
靳媛靠在那里,等着解释。
薄飞泓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小萧没说明白,大约是因为怕苏锦认为他那是在推卸责任,不管怎么,事情发生时,他没办法阻止,那是事实。他对苏锦的确有愧……”
靳媛听了,不觉冷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儿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稳不稳妥,我最清楚,不稳妥的永远是他……为了那张脸孔,他生生就魔怔了。”
对于其中的是与非,薄飞泓不作任何评价。
“易夫人,苏锦醉的厉害,要不,我带她回去交还给小萧?”
“不用。我今天要回北京的。我带去北京就好……小远那边,我会交待清楚的。”
她立马给儿子去了电话。
没一会儿就通了。
“儿子,你在干嘛?”
“我在等您电话啊!”
靳恒远在那边说:
“妈,小苏现在情绪怎么样?”
“被你气得灌醉了……”
“妈,我也很……”
“哎,你别跟我解释,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回头啊,你自己和你老婆解释去。还有啊,你有事忙就忙吧,小苏我就替你先带回北京去见姥爷姥姥了。办完事啊,你给我早点回北京来。记得,别那么赶啊……你媳妇在我这边跑不了。另外,拜托你开车稳着点,这自己瞧瞧,这几天你出了多少事?你这是想让我这个当妈的急死是不是?”
靳媛轻轻责怪了一句,总归是自己儿子,句句带着关切。
“知道了,那就有劳老妈帮我看着点小苏了。老薄也一并跟着吧!”
挂了电话,靳媛又另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萧至东,我在这里严重警告你,以后麻烦你别再拿你的那些破事害小远。”
苏锦醒来,已是第二天九点。
是靳媛过来叫她起的床的,那会儿,她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边是靳家祖宅。这边这园子呢,是小远的,不过平常时候,他飞来飞去的,少有在这里住的时候,一年也难得住上几天的。所以啊,他的房间,我没怎么给他添置家什,你呢,就先在这里将就住几天。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让人好好捯饬捯饬这里。”
是的,此刻的她,已不在香港,而到了北京。
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往外望,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门,那感觉,就像一下子回到了明清时期。就连房内的摆饰都充满了古韵色彩。
苏锦有点无奈啊,怎么一觉醒来,又换地方了?
可她不好责怪靳媛,默默进洗浴间洗漱。
这是一间大的离谱、阳刚味十足的房间,处处都流露着靳恒远曾生活过的足迹。
洗浴间,有他的剃须刀,男性养护品;衣帽间,全是他穿过的衣服;书房那边更是挂着一幅军装照:
一袭迷彩服,脸上抹着两道迷彩纹,手持冲锋枪,一眼眯着,一眼对着瞄准器,唇角勾着一抹狡猾的笑,野性十足,男人味十足……
她瞪着,心里超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可是,不爽也没办法了,她只能待在这里了,因为证件被靳媛给拿去了——唉,那对前夫妻,那作风怎么就那么像,都爱扣人的证件。
彼时的香港。
靳恒远开车到了医院,从车上下来,看了一下钟点,上午九点半。
他直接往VIP病人专区走去,长宁没跟来。
七楼,706号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保镖,是罗虎和蔡证。
助理汤正恩,也站在边上。
看到他,他们一个个叫了一声“二少”。
靳恒远看了一眼。
“在里面?”
“是!”
汤正恩答应。
他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套房,客厅,厨房,书房,主卧,陪卧,一应俱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