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葭慧觉得那股子难受劲儿又在冒上来,语气缓了缓,向他求助起来。
“等着!”
他去了附近一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没一会儿出来时,手上抓着两瓶农夫山泉。
果然是冰的。
她接到手上,道了一声“谢谢”就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冰凉的感觉,一下把那难受劲儿给压了下去。
“都八点了,你确定不去吃饭?”
他也拧开喝了两口,看她脸色一点点终于在恢复了,又低低问了一句。
“我回家煮粥喝。喝完就睡觉。其他没胃口。油腻腻的。你回吧!我没事的!这里过去,也就两三站路。我自己走走就好……啊,你干嘛……”
这人不问青红皂白,拉了她就往他的车走去。
“不把你送到家,我难交差。杨葭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
薄飞泓有点不爽,以前那个爱和他喝酒猜拳的小女人哪去了?
早知道会闹成这样,他一定不会冲动的上了她,现在闹成这样,两个人都觉得别扭,连朋友也没得做,这滋味,真是让人觉得讨厌。
杨葭慧摸了摸头发,想起了以前和这个人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感觉就像做梦——曾经觉得处得那么舒服的两个人,现在怎么就生疏至此。性,没有催化了他们往良性发展,反而恶化了关系。
她没有再拒绝,由他送了。
到了小区,她想,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摆脱他了吧!
本来,她准备说:“薄飞泓,天色不早,我就不请你上去喝茶了……就此别过。”
谁知他抢先发了话:“杨葭慧,你不是要熬粥么,帮我也熬一份,我肚子饿了,就在你这里蹭点饭吃了,行吗?”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不行”,一个娇娇脆脆的声音喊住了她:
“葭慧!”
闻声,杨葭慧转头看,一个身穿职业装的中年美妇从小区内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她母亲邱弥珍。
“妈,您怎么来了?”
邱弥珍走近后,目光在薄飞泓身上一扫而过,因为人家脸上那道刀疤而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拉着杨葭慧就走,脸上露出了不快,轻轻道了一句:
“你这都交的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啊?”
她母亲说话,永远是口直心快。
杨葭慧好一阵尴尬,语气是无奈的:
“妈……您别老是以貌取人好不好……”
“这么凶神恶煞的,少往来。看着就让人觉得怕。”
声音虽然说的轻,可谁让薄飞泓天生耳力好呢,全听了去。
“走了,回家去……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爸下午在家给你熬了汤,过来找你,你倒好,跑了一个没人影……”
“我不是和您说了吗?小彤家出事了。”
“你那几个朋友最近是倒了什么霉了?接二连三出事……人家家里出了血光之灾,我看你啊……”
“妈……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是什么意思?您到底懂不懂……”
“懂懂懂……得,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自己注意安全就行……我们来是想和你说说明天相亲的事儿。这一次,你可不许再给我耍花枪了,明儿个,你一定得给我老老实实看上一看……都二十六了,再不嫁,好男人都没了,剩下全是一些二婚的了。麻烦你别再对自己的人生大事这么不上心了好不好……”
邱弥珍一边走,一边嘴里直唠叨,根本不和薄飞泓打招呼。
反正,她不认得这人,也不想认得,礼不礼貌无关紧要。
等杨葭慧转头看时,薄飞泓已经走开。
唉!
她在心头幽幽一叹。
要是,让母亲知道她怀了刚刚这个男人的孩子,那会闹成啥样啊?
真是难以想象。
“哎,我说,你这坏孩子,怎么的你啊,我和你说话呢,你那心思都转到哪去了?”
邱弥珍扯起她耳朵来,语气是那么的无奈。
薄飞泓坐在车里,漫无目的在街让乱走。
终于见到杨家的家长了,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人家完全不待见他:瞅见他脸上这一道疤,就觉得他非善类。
他摸了一把脸,好吧,他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说好听点,就是阳刚气十足;说难听点,就是一大金刚……脸孔没坏的时候,勉强凑和,坏了脸之后,整一张讨债的脸。
他自嘲一笑,幸好,自己有先见之名啊!
像她这样的姑娘,就该嫁个门第相当的男人。
他算什么?
和垃圾有什么差别?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拿来一看,却是那个姚福胜打来的。
“姚老板,有何贵干?”
他淡淡发话,语气莫名有点不爽。
“哟,薄老弟,这是哪的话,没事就不能和你打个电话好好联络一下感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