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只想独自想一想。
身后,盛楼跟着,叫着,声音是那么的响亮:
“刚刚,苏暮笙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苏锦没停下,只听着一阵飞快的跑步声传来,一眨眼,那个男人就来到了她面前,脸上带着怒容:
“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相爱那么多年,彼此一直把对方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现在,暮白已经向你表明了,至始至终,他心里只有你,你呢,你心里分明也有他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应他……他现在都这样了,你就不想救他于水深水热吗?”
一阵风,挟着热浪鼓鼓吹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得她心头好一阵发闷难受。
苏锦抚着发,看向把话说的理直气壮的盛楼,脸色已白如纸片:
“是,我是想帮助他,是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哪怕脚残了,心不能残。可是,盛楼,你好像忘了,他已经结婚了,而我也已经嫁人了……”
她第一时间把他们的生活现状,掷地有声的给扔了出来。
谁知盛楼马上嗤之一笑,立马就抢断了她的话,且声音越发的嘹亮: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结婚了又怎么了?结婚了可以离婚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唐宋明清时期,谁还会讲三贞九烈?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在我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理由……事情的关键在于,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说到最后这个点上时,他用手指着重的在空中戳了一下。
苏锦心里堵得厉害,也后悔的厉害。
是啊,她都忘了,这位仁兄可是个花花公子,婚姻观,价值观,人生观,和常人哪会一样。他会这么想,才是正常的。
可她,又不是他。
没作任何辩解,她绕开他,走自己的路。
世上人有亿万,对人生,会各有各的见解,各有各的看法,才会在同一片蓝天下,走上了各自不同的道路。
不管是怎样一条路,只要自己认为合适就行了。
而她与他,从来不是一国的,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话。
“你去哪?你这是在逃避吗?苏锦,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必须学会面对,必须正确处理掉靳恒远……处理掉你的婚姻。你们俩个,必须把一切扭转到正常状态……那才是你们该做的……”
盛楼追了过来,嘴里不饶人的阐述着他的观点。
“闭嘴……”
她忍无可忍,寒脸,急叱了一声,去他妈见鬼的必须:
“盛楼,婚姻不是儿戏好不好,说结就结,就离就离……那是什么人生态度?请别将你那种人生观强加到别人身上。”
“我的人生观怎么了啊我?”
盛楼冤叫道:
“我有说错什么了我?事情做错了,就应该纠正过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古人就是那么说的……”
他想解释的,可她不给机会,厉声往下说道:
“如果不想结,当初就该结。既然选择了结婚,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就该对自己的婚姻负责……何况,秦雪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秦雪还特意跑来找我来劝暮白……”
从中可以看出,秦雪还是挺关心暮白的——暮白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心存离婚的念头的。甚至应该把他们的过去彻底忘记才是对的。
他向她表白他的心里一直只有她,是对秦雪的不公,更是对他自己人格的一种污辱。
她没办法给予回应,也不可能给予回应。
“停,我不知道秦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暮白不需要对秦雪负责,更不需要对苏鹏负责……”
盛楼大声叫断。
偏偏正是这句话,生生的就把苏锦的脸给气红了。
被激怒的她,捏着拳头,冲他吼了一句:
“一个不能对自己妻儿负责的男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男人……盛楼,你想让我从此瞧不起暮白吗?是,我是希望暮白振作起来,我是盼他可以勇敢的面对这样一场巨变。可是,我没办法,也不可能用离婚的方式,去激励他。”
湖边小径上,一男一女,各有坚持的怒目对峙,谁也不服谁。
在盛楼眼里,苏锦一向温驯,一向善解人意,一向好说话,这是头一遭,他发现,她的小嘴,竟会这么的尖利。
可这种尖利,是建立在误解上形成的。
他算是明白了,苏暮白那个傻瓜,事到如今,都没有把事情说破了……
唉,他怎么就那么那么傻啊!
他白着眼,抹了一把脸,气啊,怒啊,心疼死暮白了……
也罢,那就由他来帮他这个忙吧……
“苏暮白要不是好男人,这世上就再没有人能配叫好男人这三个字了。”
他吼了回来,并以手指,有力的点着她的鼻梁叫了起来:
“还有,请你别打断我说话,我还没说完,你就断章取义,以偏概全,你根本就不知道内幕,怎么就能断定暮白娶秦雪,又对你念念不忘,就是一个没担当的坏男人的表现……”
这话,听着就自相矛盾。
“好啊,那麻烦你给我说个明白,他这样一种行为,怎么就能和‘有担当的好男人’这个形象挂上勾了?我听着,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