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是天神,他只是在吓唬你。你要是被吓到了,他就成功了;你要是不以为然,他就拿你毫无办法。”
这绝对是智慧之言。
风是冷的,日头是暖和的,他的眼神是明亮睿智的。
这种明亮,能扫尽她心里的阴霾;这种睿智,能让她坚信,再穷凶极恶的凶手,都难逃他的追缉。
她眨了一下惊惶未定的眼珠,因为他的话,他的眼神,心,渐渐又沉定了。
苏锦知道,她的男人,从来是非同一般的。
又或者,他不是当事人,才能跳开一切,站在一个至高点上纵观整件事情,而不被个人的感情所困扰,所以,他说的话,总是冷静的,视野总是开阔的。
她知道她也该把自己的想法从个人的思想包袱中抽出来,如果能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来分析,她会看得更透彻。
可是,她能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身份当中,来分析和理解当前发生的种种吗?
她思量了一番。
想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首先,她不能是明悦兮;其次,她也不能是她,她应该是一个和事件没有任何关联的不相干的人,是一个探密者,面对事情和问题时,不能带入个人的感情波动。眼光必须是客观的。
这样才能更清楚的将这团乱绪整理出来。
“你让我想想,再想想……”
她闭了一下眼,放空自己,缓缓的转着圈圈,细捋着,思考着,假设着,利用着一些已知的事情去推理、去还原一个陈封了二十几年的故事真相,去理清楚自己现在所面对的情况,以及未来将要面对的发展:
“首先,池晚珠是个才女,她追求者无数。这是很关键的对不对?”
“对!”
他点头。
她继续:“然后,她喜欢上了一个政法系的小才子裴元钦。这也是重点,且是所有矛盾的重点,是不是?”
“不错。”
他应和。
“紧跟着,这份感情被嫉妒了……这当中肯定是出过事情的,这些事情是什么,我们没办法知道,反正,导致的结果是,裴元钦被送走,池晚珠被迫嫁给了明澹。肯定是被迫的对不对……”
她突然转头盯着他说,然后,很肯定的总结起来:
“否则池晚珠不会出轨,不会珠胎暗结。”
“生下来之后呢,她可能想把孩子送回到其生父身边,所以玩了一出偷龙转凤的戏码。
“结果,换来的那孩子被摔死了。池晚珠的亲生女儿落在了一个神秘人手上。
“这个人恨池晚珠。所以,养大她,折磨她……要把她的幸福人生,粉碎殆尽……
“他用的方法是,伤害这个孩子的身边人……
“逼着养大她的恩人离了婚,逼着爱着她的男人另娶,现在,又无所不用其极的用那些照片来逼她离婚……”
捋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她已从旁观者自动转变成了当事人。
“那个害我的人是谁?你查出来了吗?”
苏锦一把抓住了靳恒远的手,莫名就怕了。
一想到,这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那个人无形的掌控当中,她心里就害怕得格外厉害——实在是因为这时间,太过于漫长了,漫漫二十六年的报复,这个恨,得用什么计量单位来衡量啊?
“还没完全查清楚。但已有眉目,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很快,我就能给你一个真相……”
他扶着她轻轻拍了拍了肩膀,给予宽慰——她的害怕,他能真切的感受到。
“不过,你也不必害怕。你要这么想,横竖他也是人,只是,他生活在暗处,能轻易把我们的各种情况都摸透,更容易先一步打击我们的心理抗压底线。但是,既然这一切全是人力安排的,就会有破绽。他要不动,我们可能拿他没办法。他越是活动,我们越能找到破绽。所以,小苏,你不能怕,知道吗?“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她点下了头,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异常的坚定:“好,那我们一起去破解它……害了我这么多年的人,我们一起去把他抓出来看一看,他到底长着怎么一副丑陋的嘴脸,居然能穷尽这么多年,从我的童年就开始来毁我害我……”
一个人心得有多小,才会做得出这么卑鄙到家的事来。
“当然,只要查出来,我就会送他到牢里待着去。”
他答应着。
“最后,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她又提了一问。
“说……”
“池晚珠的下落,你查得怎么样了……”
既然那是她的妈妈,她当然渴望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母女相认的。
这真是一种复杂得难以言表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