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一下头皮,吐着气儿,搓着手心,一副想要讲大道理的模样:
“靳哥,有几句话,我是真的真的得说说了。”
“别劝,也别说。”
靳恒远哪不知他想说什么,直接给堵死了。
“不行,我真的得说一说。你这样不行:靳哥,嫂子已经没了。她不可能回来喝你熬的汤了,也不可能帮你消灭那些酸奶了,更不可能在意这幢房子里会不会来个女钟点工了……”
靳长宁是真不希望他再这么继续沉沦下去了。
人没了,生活还得继续。
一直活在过去,他还怎么向前看。
“你要没事,可以走了。”
靳恒远没听进去,开始下逐客令。
“靳哥……”
“下午我回老宅,你去不去?”
“不去。我有事要做。”
“嗯……记得另外给我找钟点工。丑点没关系。重要的是要本本份份的。我上楼去打扫一下,你自便。”
靳恒远往楼上而去。
靳长要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
这位大少爷,还真是难伺候啊!
朴襄进了一家家政公司。
这家专门给那些高端小区中介钟点工。
这事,以前某人提到过,而她正好听进去了,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据说那种钟点工的工资通常都很高。
不过,人家的中介费也不菲的。
一旦签约成功,中介方会抽取三成的收益。
“您好,欢迎光临。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我来找工作……我想打一个半月的零工……”
朴襄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因为她脸上戴着口罩吧……
按理说,应该摘下的。
可她不能摘。
“小姐,请问你以前从事过家政工作吗?”
那接待人员上下打量着,非常敬业的问着。
“没有。”
朴襄轻轻的回答。
那接待人员马上正了正脸色:
“是这样的,如果你从来没从事过家政工作的话,我们得安排你参加一期培训,培训期为一周,而且你还得付培训费。培训一结束,我们就能安排你工作。工资待遇呢,到时得根据你实际的工作对象给予的三七分成。你七公司三……不过,我们这里因为服务的对象多是上层白领或金领人氏,对于长相的好坏有一定的要求。小姐,如果你想做家政工作,还请摘下口罩……我们必须对你进行面试……”
朴襄吓得落荒而逃。
整个人沮丧极了。
唉!
其实人家那做法没错,哪有用工不让看脸的?
树荫下,她坐在那里叹气。
隔着一条街,就是心之向往的地方。
可是,她进不去。
那里有着严格的出入制度,安保上完全可以和国际接轨。
“朴小姐……”
正在恍惚走神,有个声音钻进了耳朵里来。
朴襄转过了头,看到了靳长宁,脸上带笑,正在边上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研究着她。
“靳先生!”
她站了起来,打了一声招呼。
“刚刚那一幕,我有看到,你是来找工作的,为什么不肯摘下口罩让人看一看?这样问,好像有点冒昧了,但是,我真的被你的行为挑起好奇心了……”
靳长宁走了过来:上午见过的那个女孩,下午又见到了,还真是有缘呢!
“我……我脸上全是疤,摘下怕是要吓倒他们的。工作也不可能得到。倒不如不摘。”
朴襄低低一叹,语气甚是无奈。
“是吗?”
靳长宁的目光盯着她。
“为什么全是疤?”
“几年前出过一场意外。”
她抽象的说明了一句。
“能让我看看吗?”
靳长宁要求了一句。
她的目光闪了一下,显然是不愿意。
“哦,是这样的,我手上呢,有一份工作,正愁找不到人。雇主要求他家里的钟点工不能长得很漂亮……也许我能为你提供工作……”
他对自己的行为作了一番解释:
“就是大早上帮你付早点钱的那位先生,他家现在极需要钟点工。”
朴襄咬了咬唇,目光闪出了一道亮光:
这正是她想要的工作。
可是,事到临头,她竟又迟疑了。
“我得想想。”
这是朴襄给的回答。
“行!”
靳长宁给留了号码,让她想清楚了给他电话。
回家的路上,朴襄呆呆的看着这熟悉的号码,神情黯然。
事实上,她是想应下这份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