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靳恒远挑挑眉,示意着。
“我想,如果您想请我做萧潇的画画老师,用工合同,我们得签一份对吧……”
靳恒远点下了头:“嗯!关于薪酬这方面,你有什么要求,大可以提出来。”
朴襄立刻接话道:“在签合同前,我想先提三个条件。”
“说来听听。”
“一,关于薪酬,我们就按一般的市场行情来就可以,我不会讨高。二,工作时间,是每周六和每周日的下午一点到五点。三,在我工作期间,我的衣着问题,凭我喜好。你们无权干涉,也不许提让我摘帽摘口罩之类的条件。否则这份工作,我不会接。”
三点要求一落地,那边萧至南立马冲过来叫嚷开了:
“喂,我就不明白了啊,你装神弄鬼的这是想干什么?”
“你们就当我这个人有怪癖。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们虽然是雇主,但雇员也有雇员的权利。你们无权剥夺我个人保留隐私的权力。如果做不到,抱歉,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语气是那样的坚决,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靳恒远恍惚了一下,忽记起了苏锦和他“谈判”时的那种眼神,两者之间,竟是这么这么的神似。
“好!”
他二话没说就点下了头来:
“跟我到书房,我这就给你一份用工合同。”
他往外去。
为了防止萧至南再次发难,她急急就跟了过去。
“靳姐,你真敢留这样的人在家里给萧潇做老师吗?我看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不行,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必须查清楚了。这个人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怎能聘用?这是引狼入室!”
萧至南想追上去,却被靳媛给拉住了:“至南,这里是恒远的家。恒远才是一家之主。我们还是给他一点面子吧……安不安全这件事,他心里肯定有分寸的……”
“可是……”
萧至南就是非常非常的不爽那个神秘的丫头一副想倒贴给自己侄儿的样子。
现在,她想成就的是沈家和萧家的亲事。其他任何想亲近恒远的女人,她都不乐意见到。
“没可是……走了,吃水果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啊,能少操点心就少操点吧……恒远是三十五岁,不是十五岁,他心里的主意比我们任何人都多。他的婚事,不是我们左右和控制得了的。只有他真觉得好了,那才是真的好了。你以为一般的小姑娘能入得了他眼的吗……”
靳媛的眼光也厉害着,早把萧至南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全给猜着了。
不过,她的态度和萧至南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她啊,她更放得下。
萧至南听着不语了,末了,轻轻叹了一声,没再强求。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
对并着的两只书桌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每一个书架上的书,都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板净若明镜,散尾竹茂盛依旧。小小鱼缸内,几尾五彩的金鱼正游得欢。
桌面上,他的电脑开着,屏保上,一张张苏锦的照片在变幻着。他最喜欢那根钢笔,正静静的放在键盘边上。
那是苏锦送的生日礼物。
13年10月份送的。
苏锦知道他什么都不缺,可心意不能少啊,就去买了一只低调的派克金笔,给他签笔用。
他收到了很喜欢,一直用着。
她目光在这书房里转动着,很多很多记忆就这么翻了起来,在心头不断膨胀着,有股子难受在那里搅着。
“你看看,这是用工合同。要是没意见。就签了吧……”
靳恒远从电脑里打印出了一份资料,递了过去,抬头看时,这个女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研究他的书房。
是他看错了吗?
她,好似在追忆着什么?
靳恒远审视她:衣服够宽大,身材够单薄,神情够神秘,一而再的遇上,够巧合……
会是骗子?
不像。
心机很重?
不像。
别有目的?
不像。
超市初见是巧遇,不起眼的她对着鱼缸发呆,他擦身而过,捞了就走。帮她付钱,也只是一个意外。
再见在公园,他带着萧潇到达时,她早已在那边,这人,根本就不可能未卜先知的晓得他临时起意会去公园走走。那自是巧遇。
第三次在酒店外,她先到,独立亭中画画,他们晚到:这自然也是偶然遇上的——在酒店吃饭的事,是母亲通知他的,这人根本无从得知道他会去。
所以,把这几次邂逅,非要归结为是对方别有居心的靠近,感觉有点牵强。
所以,二姑姑对她的怀疑,是很不公平的。
而她不愿摘下口罩,大约是因为她脸上烧伤严重,不敢在人前露出来,是自卑心理在作祟。
目前,也只能作这样的解释了。
“哦!”
朴襄转身接过看了,基本上没问题,只有一个小小的意见。
“这一条,能不能改一下?”
她指着工资月结这一条,声音有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