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瑾拉紧缰绳,奔跑的马儿立刻刹住前面两只脚,仰头向天长啸一声,猛然停了下来,马背上的他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易思瑾翻身跃下马背,刚一落地,身旁窜出来一道身影,他拧了拧眉,问:“怎么了?不是交代事情让你去办?这点你不应该还在王府里。”
陈深低着头,有些迟疑道:“王妃闯进柴房,审问过马夫了。”
“结果呢?”易思瑾云淡风轻问,那态度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了。
“王妃把马夫绑手绑脚的绳索切断了,用了个特殊的方法,吓得马夫直哆嗦,马夫就什么都招了。”
“啧,找人也不找个嘴巴严实的,三两下就被叶歆恬破功了。”易思瑾虽是皱着眉说,但渐渐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心情。
陈深见易思瑾一点都不惊讶,反倒有些乐于见到这样的意思,他问:“王爷似乎早就猜到了?”
“她嘛,还是好猜的……”比以前好猜多了,也好说话多了,易思瑾在心里补充道。
“确实,王妃有勇有谋,以前我们怎么没发现呢?”陈深跟着点点头说。
一提起以前,易思瑾脑海里就出现一幕幕令人反感的画面,都是关于同一张脸,叶歆恬的,可渐渐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叶歆恬狡黠的脸,明媚的双眼,似笑非笑的笑容。
易思瑾想起自己过去对叶歆恬所做的种种,心里带着愧疚,明明是一块宝玉,却被世俗蒙尘。
陈深见易思瑾没有说话,心中有个疑问,一直想问出口,眼下似乎是最好的时机,他压低声音问:“那王爷是否对王妃改观?”
易思瑾一听,停下往前的脚步,身体有些僵硬,脑海里有各种各样的思想正在做斗争,思考再三之后,他才再次开口:“不会,我们立场不一样,改观带来的后果,不是本王可以预估的。”
易思瑾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要是真的到了需要选择的时候,他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可为什么单单是这么想,他就浑身不舒服,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王爷,也许我们能争取王妃的协助呢?”
易思瑾摇摇头,问:“你会出卖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属下不确定,但是在大义面前,属下会选择对的一方。”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的。”易思瑾感同身受,很明白当这个选择来临,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
他和皇兄,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还见面如仇人,可他真的不懂自己如此退让了,皇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亲兄弟比不上两三句流言蜚语?
他没有要与皇兄争太子之位的意思,也没有建立自己势力,只是其他人愿意站在他这边,他从来没有说过要争什么,皇兄却处处针对他。
他不知道心结到底出现在哪里,身上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亲人,怎么会化不开这个矛盾呢?他尝试过去解释,可皇兄根本就不听他的。
“也许,王妃是个明事理的例外呢?”陈深想着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毕竟他们现在太难了。
私炮房的事,主调查换人不是什么大事,但足够令易思瑾从中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且辰皇这次态度很坚决,丝毫都不能动摇,毫无商量的余地。
易思瑾轻笑出声,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是多么地无力,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后阶段,要是真的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他得决定保一方,对另一方来说太不公平。
“她就算是例外,变数也存在。如果这次不能扳倒私炮房背后的势力,只怕以后想要除掉,比登天还难。”
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决定不难,但要大家都满意的答案,太难了。再加上他一旦必须放手,很多事都可以更改,他摸不透父皇的意思。
陈深看易思瑾紧皱双眉,紧抿双唇,紧绷着脸,决定不再发问,跟在身后护着。
总有一天能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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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恬把脑袋探进小厨房,小厨房是她之前叫人把杂物房清空开辟出来的,为的是方便她随时能开小灶,自从弄了小厨房,基本她们三个都在这弄吃了,懒得跑去王府厨房弄,这里虽然小了点,但是什么都不缺。
再加上,上次被下毒的事,叶歆恬还历历在目,想想就后怕,因为不知道王府哪只手下的,所以还是自己出产的最安全。
叶歆恬把头探进厨房,看到春珂和青伶在灶台上忙活,饭菜香飘过来,惹得她肚子里的饿虫咕咕叫。
“你们谁有空跟我过去一下?”她扬声问。
正在炒菜和正在切菜的青伶和春珂同时一顿,回头问:“发生什么事了,王妃?”
“你们别紧张,晚上有客人要来,你们其中一个跟我去打扫一下二楼的阳台,剩下的一个准备好各种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