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巧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随意,可钟菊儿却能从当中听出,今天他们要敢抢这些东西,她宁愿把这些滚烫滚烫的油,泼在他们身上,也不会让他们拿走这些东西。
钟菊儿有些害怕自己被油泼到,她聪明地不去触钟巧儿的霉头,而是为难地看向钟老太太,“奶,您听听这野种,她说今天咱们要敢拿她的东西,她就拿油泼咱们。”
“奶,这油烫着比开水烫还疼,而且不容易好,咱们还是回去吧。反正咱们家的油,还能再吃两三天,至于肉的话,等下次三叔回来,就会给咱们带回来,咱们就能吃到,不差那十天半个月的。”
钟菊儿虽然嘴上劝着,可这劝说的话,摆明是不安好心。
说油还能吃三天,意思就是在告诉钟老太太,家里的油马上就没了。
说三叔回来就能吃肉,后面偏要再说个,三叔十天半个月都可能没回来,意思不就是再说,这期间他们都没肉吃吗?
眼下明明就有肉可以进嘴,偏又要叫她等十天半个月,钟老太太绝对不可能放过这到嘴的肉。
果然,钟老太太一听钟菊儿这话,立马眼一立,“菊儿,你尽管去找可以盛油的东西,今天奶我倒要看看,这野种她敢不敢对我动手。”
有钟老太太的话,钟菊儿再没顾忌,直接跑到放碗筷的地方,就看到钟巧儿才买回来的碗,还有一个要装油的油瓮,“奶,他们不仅买吃的,也买用的,我看到他们家的碗都好新。咱们家有好几个碗缺口了,咱们正好可以把这几个拿回家用。”
“好,等会儿咱们一并拿回去,现在你先拿个装油的过来,咱们把这一锅的油装回家,比较重要。”
“好勒,我这就把这个油瓮拿过来。”
钟大郎和钟二郎看着跟土匪一样的两祖孙,气得眼睛都红了,怕强阻止,不小心把碗打碎,两人只能嘴上说着,“三姐,这些东西你不能拿,你拿了我们用什么盛饭?”
“吃饭?像你们这种人,也配吃饭?”
钟菊儿嘲讽地看向两兄弟,“你们这一窝子贱种,贱命的人,只配每天都野菜,啃草根。今天你们带回来的东西,有奶在,你们一口也休想吃。”
“二哥,你脚步快,你快去请族长和村长过来,就说咱们家来了两个土匪,要抢咱们家的东西,让他们帮着过来认认这土匪,回头在村里通报通报,免得再有其他人家,遭受土匪的迫害。”
跟这种完全不要脸的人,跟她理论那完全是浪费时间,钟巧儿理都懒得理他们。
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以暴制暴。
这年头的人,注重名声,她就不信,这钟老太太不介意,自己被当成土匪。
“据说大姐嫁的那户人家最爱面子,你说如果让大姐的婆家知道,大姐有个当土匪的奶和妹妹,会不会休了大姐?还有,这三叔的儿子,如今在学堂里学习,回头要参加科考要当大官,如果回头让他的同窗知道,他有个当土匪的奶和姐姐,你们说还有人愿意跟他往来,他还能专心读书,当秀才老爷,当大官吗?”
钟巧儿说的大姐钟莲儿,是钟菊儿的嫡亲姐姐,嫁的是邻村一个地主家的儿子,嫁得还算蛮不错的。所以,这钟菊儿才会特别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