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次日钟正勇就带着钟睿哲找上门。
他们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招待见,叫人通报,钟三郎一定不愿意见他们,所以干脆直接到知味书肆等人,因为钟三郎每天中午休息的时间,都会在知味书肆看书。
钟三郎一般都是吃过午膳,然后出来知味书肆看书的同时,帮忙照看知味书肆的生意。
所以,中午的时候,知味书肆一般只有他一人,今天也不例外。
进了知味书肆,他习惯去书架上拿自己昨天没看完的书,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钟正勇和钟睿哲。平静专注的眸子,看到这两父子时闪过一抹厌恶,他没跟他们寒暄,而是公事公办道,“二位想买什么样的书籍,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们做推荐。”
“不,我们不是来买书,是来找你的。”
“我要看店,没时间陪你们聊天。”
钟正勇掏出一个荷包,拿出是个铜板递过去,“你中午的时间我买了。”
钟正勇一身褐色直缀长衫,腰间束一条锦绣腰带,微微发福的身子,一番打扮还是看着还是挺不错的,就是那看人的眼神,叫人极不舒畅。
连个视线都没往他那伸出的手撇一眼,钟三郎极为讽刺地说道,“酿酒的秘方已经不是秘密,今后跟你抢生意的人多了去,这银钱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免得将来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跑来这里跟我要银子。”
钟正勇接了钟巧儿的好处,却在关键的时候,站在她的对立面,还肖想跟她来个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恶心心思,彻底惹恼了钟巧儿。
于是,在他们被强送出京城后,她把酿酒的方子都给了钟三郎,要他把这方子广而告之,叫人人都知道如何酿酒,让钟家三房再不能靠这个营生。
方子免费给别人,别人不一定相信,还可能惹恼其他酿酒的人。
所以,钟三郎就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誊抄了好些酿酒方子,放在知味书肆卖,有想要的就花个一百文钱来买。
在这个年代任何一门技艺,都要花费大量的财力去学习才能获得,如今竟然100纹银就能买到酿酒方子,但凡手头宽裕一点的人,几乎都来买了这方子。
如今这青石镇,酿酒技术再也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有方子不一定立马就能酿出酒,短时间内对钟正勇的影响不会很大,但钟家得罪当朝公主的事,这青石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凡有其他选择的人,都不会去买钟正勇家酿的酒。
为了一次子虚乌有的认亲,三房不仅跟钟巧儿翻脸,还得罪了人,如今儿子想上学都没学院敢收,两个闺女以前相好的姑娘家不少,可如今没人愿意跟他们来往。
可以说,一趟京城之行,让三房的日子彻底不好过了。
如今听到钟三郎这样嘲讽,钟正勇跟被点了火的炮弹一样,“我们有今天都是你娘害的,要不是你娘给我们来信,我们担心你们孤儿寡母的受到伤害,如何会去趟那趟浑水,落得如今的下场。”
“既然是她害的你们,那你找她去,找我做什么?”
“母债子偿,天经地义,你是她儿子,我们找你,有何不对?”
“自己经不住诱惑,想攀上高枝,被人当枪使,就不要怪结果不如自己的意。”
见钟正勇说了这么多,钟三郎丝毫不为所动,一直当背景板的钟睿哲终于忍不住,“要不是你一直对我们家视而不见,不愿意帮衬我们一分,我们何至于听了你娘的怂恿,跟着去京城闹事?不去京城闹事,现在我还安安稳稳坐在课堂上听夫子讲课,哪里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今天的钟三郎,一袭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嵌玉腰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